“说是要出行几日，见你们都不在，便让我切记转达一下。”
陆珠莎笑说：“知道了。”
“对了，将军临行前还说了，为了安全起见，说是要少夫人尽量在府内走动，不要随意出府。”
“安全？外面又是乱了么？”
侍女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将军不过是临行前交代了一两句。”
“将军还说了甚？”
“嗯，那些老生常谈的旧事，无非说是要您注意着身子，徐馆长开的药方要坚持喝，切忌寒凉的饮食，不要席地而坐，对了，还不要饮酒……”
“呵，你瞧，现下连你都嫌他老生常谈了。”
侍女一听，突感紧张，磕磕巴巴道：“奴不敢……奴哪敢呀……”
期间，文嬷嬷站在旁侧几番欲言又止，却是没见陆珠莎瞧自己一眼。
旁侧又有侍女在，她倒也不好擅自开口。
陆珠莎撇了眼文嬷嬷，对着侍女温和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终于，四周安静了下来。文嬷嬷才施施然上前道：“少夫人。”
“嗯，瞧你都快憋一夜了，说吧。”陆珠莎笑说。
这一骤然让文嬷嬷开口，她张了张嘴，反倒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陆珠莎只得笑问：“你可问过了，那徐馆长可曾听闻通灵一术？”
文嬷嬷点头道：“徐馆长同我说，那通灵，可是久远时代的禁术，发源于西域。近些时日，可从未听人提起过。怕是一般年轻的后生并不知此事呢！少夫人从何打听来的？”
“你莫非与那徐馆长说，是我问的么？”陆珠莎抬眼说道。
“当然不会，我文嬷嬷就有这般愚蠢么。”文嬷嬷委屈道。
“抱歉，倒是我小气了，低估了你。能奶出咱们将军那样的孩子来，想也得是个顶顶机灵之人才是呐”陆珠莎赔笑道。
文嬷嬷倒是面色突然羞赧了起来。
陆珠莎继续说：“在我小时候，李妈妈同我讲故事时提起过此术，当日说得有些含糊。今日突然想起一事未解来，便要你去问问。”
“那徐馆长倒是同我说得比较细致，所谓通灵，可通万物，凡有灵识者，人与人，人与灵物，灵物与灵物之间，皆可相通。但是得有一前提条件。”
“有何条件？”
“二者得生辰相合，在某一特定的时刻，比如月圆之时。二者灵识骤然想通，总之讲究的是一个天时地利人和。”
“骤然想通？不借助任何物什？”陆珠莎疑惑问道。
文嬷嬷点了点头：“据徐馆长所说，确实如此。”
“通灵后，会身心想通么？”
“是的，不止身心想通，还可知彼此的前世今生来。”
陆珠莎此刻突然想起李先生的紧张神情来，遂问：“徐馆长可曾说通灵时，定要一名灵医在旁。”
“少夫人你怎知道？徐馆长说通灵之时，通常会有灵医在旁侧守候。”
“莫非须得那灵医操作才行么？”
文嬷嬷摇了摇头：“并未，灵医只是在旁候着，保二者安全无虞，勿走火入魔，灵识受损罢了。”
“这通灵之术，可有书籍记载？”
“并无。”
“可有实例？”
“徐馆长倒说自己曾亲历过，每每通灵后，这灵力高强者可使灵力低下者灵识受损，即便是灵力高强者，灵识不损，却有走火入魔之嫌。”
“走火入魔？”
“嗯，通灵者，通常居心叵测，再往深里说去，不过是一物摄取另一物的灵识，收为己用罢了。用得好牺牲了或是削弱了那名弱者的灵识，若是用得不好，二者灵力相冲突，自己便会走火入魔，万劫不复。”
“所以便成为了禁术么？”
“徐馆长说，本就不是盛行之术，再者，损人损己。故很多年前，这个通灵之术在他们上一代，便已然成为了禁忌。”
陆珠莎点了点头，她瞧了瞧缩在桌台上的阿灵，拧着眉不发一言。
陆珠莎走到阿灵身前，轻轻换了句：“阿灵。”
阿灵懒懒洋洋的睁了睁眼，瞧一眼陆珠莎，又安心的阖上了眼。
“文嬷嬷，你觉得这几十年，阿灵是不是越发懒了？”
文嬷嬷上前摸了摸阿灵的身子骨，笑道：“我瞧它还好，就是今日吃坏了肚子才这般，寻常不也上蹿下跳的么？少夫人切莫过于忧心了。”
“你可曾见它像现在这般胖过？以前它虽贪吃些，可也是个最敏捷的灵猫。近些年不知缘何，越来越胖，慢慢都滚起来了。”陆珠莎抚了抚阿灵的身子，喃喃道，“任何灵物，只要这身子肥了，灵识就弱了……”
“对了，徐馆长还说过，这通灵有时候也是身不由己，当二者磁场正合时，灵识自然就吸引至一处去了，二者混二为一，并不是人为所致。”
陆珠莎倏然瞧向文嬷嬷：“确有此事？”
“徐馆长说得极其笃定，此事不常见，却是偶有发生。通常是极为特殊的二者。”
陆珠莎叹了口气，突然陷入了沉思，喃喃道：“那就莫怪了……只是这阿灵的身世，难道有什么秘密吗？”
“阿灵的身世？”文嬷嬷惊问道。
只见陆珠莎盯着窗棂上，眼睛一动未动。
文嬷嬷遂又问了一句：“阿灵的身世有何秘密？少夫人？”
陆珠莎方才醒转了过来，眨了眨眼道：“刚有些走神了，大约是今日未午睡的缘故。文嬷嬷，今日就且先到这儿吧。”
文嬷嬷答应着，便开门去吩咐侍者灭廊下的灯。
没一会儿，入目所及，四处皆被黑暗笼罩了起来……
陆珠莎睁眼瞧着上方那大红的帐幔，此刻竟也黑得如墨一般。
恍惚间，还听见了阿灵的呼吸声。
低，却重。
它约莫是太累了些吧。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