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时分,云燕、马玲来到了营盘前,见营中帐篷不多,营门前也没设岗哨,令二人欢喜不已。闪身刚想溜进大营,忽然来了一队巡兵,大约八九个人,只听一个巡兵喝道:“什么人?”
云燕用矫饰的嗓音答道:“是哨兵,刚刚换岗回来,准备回营。”
巡兵们也不上前盘查,径直朝大营里走去。
云燕、马玲尾随其后,朝前走了十多丈,闪身躲在一顶帐篷的后面,似乎没被巡兵们发现,心里暗自庆幸。
二人似乎对地形早已探熟,穿掠拐折,毫不停顿,很快就摸到屈含星的帐篷前。
帐篷里灯光明亮,云燕用刀尖撩开门帘,探头朝里看了一眼,见屈含星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一本兵书,时而抓耳沉吟,时而展颜微笑。
云燕扬颏示意了一下,二人闪电一般冲了进去。云燕忽觉脚下一软,不知为何,心中突然升起强烈的不祥预感。
正要提醒马玲,只听“呀”的一声,马玲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云燕大呼“上当”,刚想往后退,脚下蓦地一空,立时掉了下去。
眼前一花,重重地砸在一个人的身上,耳中听到了马玲痛叫一声:“妈呀,撞死我啦!”此后再也不发声音了。
云燕心下大骇,立时站了起来,纵身向上一个蹿跃,眼看就要跃出陷坑,只听一个人道:“你给我回去吧!”
“哐仓”一声,一块又厚又重的木板直拍下来。“咚”的一声,云燕一头撞在坚硬的木板上,脑壳仿佛要炸裂开来一般,剧痛攻心,重重地摔在地上。
云燕又惊又怒,猛地翻身跃起,刚想四下摸刀。
忽然听见上面有人笑道:“我料到二位定会到访,屈含星在此恭候多时了。”声音亲切和蔼,彷佛就在耳边激荡。
云燕心中猛地一沉,终于还是被老奸巨猾的屈含星等个正着!刹那间,心中沮丧、懊悔、恐惧、愤怒交相混杂。
大喝一声,猛地朝上一蹿,举双拳猛击一下头顶的木板,“咚”的一声,木板似乎被人踩着,猛然一动,又盖得严严实实。
她双拳剧痛,被震得跌坐在地上。心中寒意森冷,仿佛刹那间跌入地狱,心中自责懊悔,恨不能狠狠地搧自己一个耳光。
自己不但任性,还自恃聪明,但与这老谋深算的屈含星相比,终究相差太远。自己谋划的每一步,无不都落在人家算计当中。
人家不费一兵一卒,只利用我极强的报复心里,仅以一个大坑,就将我俩尽数擒获!
正在懊恼之时,忽听身侧传来一声呻吟,云燕急忙扑了过去,用手摸了好一阵子,这才把马玲搂在怀里,问道:“玲子,你怎么样?”
马玲抓过云燕的手,少气无力地说道:“方才我被你砸了一下,胸口闷得很,我可能是要不行了。燕姐,我真的不想死,我很想我妈……”声音越来越弱,几乎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云燕心中一颤,连忙捧起她的头,大声叫道:“玲子,玲子,你不能死,我这就带你出去!”
她霍地站了起来,把马玲放到一侧。悲怒之下,真气如潮,腾身跃了起来,拳打脚踢,接连不断地撞在上面的木板上。
上面的木板上下跳动了几下,发出“磅啷,磅啷”的轰响。上面的人好像在嬉笑玩耍,大声喊道:“好玩!好玩!跷跷板一般,真的好玩,副帅,再加一把劲儿!”
云燕泪水滚滚,狂呼怒吼,连嗓音都变得嘶哑起来。
方才发狂似地打击打了半晌,只觉身心交瘁,精疲力竭喘着气,颓然坐在地上,汗水与泪水一齐从面颊上流下。
云燕呆呆地坐了半晌,用钻戒上的珠光照了照马玲的脸,见她手捂着胸口,脸色煞白,引来心中一下接着一下的抽痛,仿佛这颗心被一瓣一瓣地撕裂似的。
她弓起了身子,捧着自己的头在黑暗中无声痛哭。
云燕自幼无父无母,十一岁就被人贩子拉到街上叫卖,后来被齐日娜买走,从此加入了煞女帮。
学艺三年后,她就成了煞女帮的骨干,后来与文姬去了边城。好多年来,从没有像今日这般失控无助过。这一刻,他似乎又变成了从前那个无助的孩童。
记得是自己母亲咽气的那一刻,身旁无人,当时她只有六岁……无助之下,她同样蹲在黑暗的角落里,像这般的抱着头无声的痛哭。
哭泣了好一阵子,忽然传来马玲的一声微弱的呻吟声,她霍地站了起来,调整呼吸,将狂暴的脾气逐渐收拢。静爱书jingais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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