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天公似乎不能如人所愿,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已经半个月了,没有放睛的迹象,大地湿润,田野积水,大路上泥泞陷脚,人畜难行。
忽必烈开始烦躁起来,已经是十月初二,过了深秋,就是冬季,那时候人马思归,都想回草原与亲人团聚,谁还想冒着风雪打仗?
忽必烈想来想去,决定过河,毛毛细雨也不大,河水也没有上涨,不会影响过河,于是下令先头部队过河。
准备了多日的蒙古大军花了三天时间就全部过了淮河,没有受到任何阻击,蒙古士兵高兴异常,大宋军人被打怕了,没有胆量阻击。
忽必烈驻扎在河南商丘,三军沿河扎营,他并没有立即发起强攻,也没有分兵合击濠州。而是命令降将南清、吕达为先锋,一是探路,二是消耗敌人有生力量,待他们打的差不多时,再派蒙古大军冲击,一举攻下濠州,活捉李庭芝。
这是集中优势兵力稳打稳进的战术,虽然速度慢,可是稳重,敌人想偷袭还是分兵合击,都撼不动他分毫。可见,忽必烈用兵老成,并不想冒险,也许这就是他的处事之道。
南清、吕达本为宋将,投降汪德臣之后,本以为可以享受金钱美女,哪知道被汪德臣调往两淮战场,他们骑马奔波一个月,本想休整数日,哪知道忽必烈让他们当先锋,看起来很重用他们,实质上他们二人也清楚是什么回事,只是不好说出口而已。
二人打马向前,那马却飞不起来,因为天上的雨仍然下个不停,雨水湿透了路面,马蹄陷入泥泞之中,只能慢行。
二人行走三十里,就搞的人困马乏,哪有心情探路,更别说有心作战了。
他们现在只想找到村庄,去村里借宿,或者把百姓赶出村子,让大军驻扎。
可是,忽必烈有军规,不许将士强行入村,也不许抢占民房作军营,忽必烈治军与众不同,二人也不敢违返军纪,只得四处寻找地方安营,可是,找了半天,附近也没有小山,也没有野地,除了田野就是村庄河流。
南清、吕达这才明白,这儿是平原,不是四川,随处都有山。想在平原上安营扎寨那风险很大,二人只好带队继续向前,希望早日到达濠州,可以在濠州城下安营,等待大军一起攻城。
南清的想法不错,沿着大道前进,行走一天,终于见到前面有一片小山丘,二人大喜,派出侦查小队前去打探。
一会儿侦察小组回报,山上树木很多,利于搭建营房,也便于避雨。
可是,驻扎在一座孤山之上,很容易被敌人围困,二人想起驻扎在广元的小山上,无路可退,被汪德臣生擒,至今心有余悸,于是犹豫不决,上山还是不上山?
吕达望着远处黑森森的树林,又看着细雨朦朦的天,心中好生烦躁,很想去山上避雨,睡一个大觉。
大军呆在大道上也不能安营扎寨,同样危险,于是问道:“南将军,你看怎么办?”
“你问我,我问谁?早知道这样,打死老子老子也不出川。呆在家乡多好,我看这细雨朦胧,不知道要下多久,这两边都是水田,也不能扎营,不上山又在哪儿驻扎?总不能在水中扎营吧。”
南清心中不好受,他本是绵竹都统制,以前享受了无尽的荣华富贵,如今沦落到为蒙古人卖命的地步,心中很不平衡,早知道这样就不该出川。贪生怕死之辈不管到哪儿都是前怕狼后怕虎,做不好一件事。
“还是上山吧,先驻扎下来才是正经,不然继续淋雨,将士们都会发烧咳嗽,很容易生病,冬天来了,又容易患上伤寒,那会传染人的,搞不好仗还没有开打,我们就被伤寒病给弄死了。”吕达多少懂点医学常识,知道先避雨才是正经。
“那就上山吧,管他是不是一座孤山,先睡一觉才说。”南清也同意上山。
这支一万五千人的队伍,有一半是广元人,有一半是西北人,少数军官是蒙古人,但是,他们都是中下级军官,管不了南清、吕达这样的正副千户长,只能服从命令。而且,他们是蒙古兵,胆子大,又有忽必烈的大军在后面接应,他们根本不用担心在哪儿安营扎寨。
一万多人马往山上走去,小雨仍然淅淅沥沥的下着,那天空灰蒙蒙的如一张大网笼罩。
这支庞大的队伍很快消失在那片树林之中,渐渐的没有了人影,唯有淅淅沥沥的小雨在下着,偶尔吹起一阵凉爽的风,夹着一点点冬天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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