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钰走了。

与最后一场秋雨融于茫茫夜色。

她烧了李琛的画,焚了画中的她,生生掰开他的手指,逃离了那里。

没有人拦她,也不会再阻她,直到手指尖属于他的温度都散尽,她再回望时,人已经在巷口,一辆马车随在身后,一盏琉璃灯风雨里熹微亮着,灯下,一抹修长身影执伞,雨点砸在地上,天地间都是淅淅沥沥的声响。

“走吧!”他向她走来,将伞罩在她头顶,“夜深、雨凉,我们回去吧。”

“好!”她点头,迎上他漆黑深眸,“对不起,我不该回来!”

“你我之间,不必客套!”鹿予轻笑着,拿帕子拭去她脸颊的雨水,水迹融入棉帕,洇湿温热的一片,这样冷的天,雨水如何温热?鹿予并没去点破,他只是叫鹿童打开车门,扶齐钰上车,“我送你出城。”

一路无言,自道明心意,自她直言相拒,他对她的关心未少,但是都留了余地,无事,也少在她面前出现,他给她时间疗愈,抚平这些她心头的疮疤,等她放掉这段情,在心里空一点位置出来,他鹿予并非君子,却也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更不愿狭恩以报,逼迫她做违心的选择,他也极自信,自信他鹿予比之李琛,并不差些什么。

自信,她书信里的情谊真真切切,总会唤醒。

花影荷香两人都守在院门前,见鹿府马车来,提着灯过去看,又见下来的是自己姑娘,才终于松了口气,齐钰套车一走,花影便飞快去了万栀园要小厮给鹿予送了消息,谁是她的主子她心里清楚明白,那吐血的王爷是尊贵身份不能再这里出了差错,可若霁姑娘出了事,或者一去不返,她的小脑袋瓜怕也保不住,荷香还一直絮絮叨叨在猜测王妃王爷究竟是些什么事情,王妃如何能同两位姑娘又有了纠葛,而花影却只是默默听着,心里笑她的天马行空,这背后的恩怨纠葛,她只是个小小婢女,知道的太多,只怕不会长寿。

鹿予看着齐钰回了房间,在灯影里更衣沐浴,看着荷香送进去驱寒姜汤她一饮而尽,看着屋里的灯火一盏一盏暗下去,才终于合上车门,“回城吧!”

鹿童扶正斗笠扬鞭,马车转了头在密集雨线里折返回来。

“三哥!三哥!”

才散早朝,李珏便披着灰鼠毛薄氅闯进了王府,李璟身后也是脚步匆匆,见穗儿提着药渣在院里拿箩筐晾晒,抓着便问,“你们王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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