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李琛喊许擎过来,“把桌子搬到”他眼睛四下打量,齐钰的桌子在窗前,月影纱朦胧透亮,将屋外柔和光线都落在了桌上,是最好的一处所在,但他不能抢她的地方,她就喜欢每天在桌子前涂涂改改的,不能伤了她的眼睛,桌前是一红纹小缸,里面养着两尾小银鱼,在水里游动时候像是红纹摇曳,甚是好看,李琛在桌前站定,四下环顾一圈,右手边是轩窗,身后便是碧落珠帘,虽说闭塞了些,还挡了部分出入的路,可光线舒服,与她近在咫尺,一抬头便将她眉目都看在眼里,静谧时,都能听到她浅浅呼吸
“就搬在这儿!”李琛脚踩出一个坐标来,“桌子在这儿,画具摆这儿,这个笔洗搁在这儿”
等他摆设好了,齐钰也进了屋,下意识往那边墙角看,却发现空无一物。
“本王在这儿!”李琛在她身后喜笑颜开,“那位置实在不好施展本王技艺,不似这儿,”他腾开地方给齐钰看自己归置的位置,“瞧瞧,多么趁手舒服,最重要的是,”他往两桌中间一站,空隙都不够放开他的衣袍,差点将那小红缸里的银鱼都挤歪了游出来,他只当看不见,自己伸手笔划,“最重要的就是,本王这边要茶水、磨墨、递笔,你不用离位,一伸手就过来了,多方便!”
他以前两张嘴皮子磕在一起,半天才能憋出半句话,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如今倒好,牙尖嘴利,腆着脸给自己找好了理由铺好了路,只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爱坐哪儿坐哪儿!齐钰不想理他,自己坐好了翻开昨天写了一半的策划书,这回是关于几位慕名投奔而来的名伶,他们既然来了,就应该统筹规划,不能浪费了这个资源,畅春园的戏文还演着,她要在城里再寻摸一园子,把他们先安置了。
齐钰不理,李琛便要生非,磨墨要人,铺纸要人,齐钰都忍了,可气的是他剥栗子也要人,说这栗子是城里买的新烤的,不趁热吃便要失了味道,齐钰只能给他剥,可是栗子烫手,还有草木浮灰沾着,两个栗子剥完了,就已经弄脏了衣裳,她对衣着得体是颇为在意的,恶狠狠瞪他一眼,喊花影找衣裳,花影跑过来,“姑娘的衣裳不是才换的吗?”
“遇着瘟神,脏了!”齐钰只是一句气话,却让李琛喉咙里的栗子绵软的噎在那儿,他脆弱又敏感的神经又委屈了起来,歪着脑袋眼角含泪,“她恼恨我是吗?”
“王妃做事情的时候您别打断她,微臣瞧她被你搞的都没写几个字,你是知道王妃的脾气的,铁定是要生气的!”许擎将剑往齐钰桌上的宣纸指去,“瞧见没,就写了这一点子!”
齐钰换了衣裳并没有再回书房去,她生了李琛的气,趟在床上想自己究竟是造了哪门子的孽要去烧他的画,他爱画就画去,画几千张也不关自己的事,假装看不见有那么难吗?气哼哼的闭目沉思很久,再睁眼时,他捧着满满一帕子剥好的栗子守在床边,“你吃!”
热气烫的他上上下下颠帕子,还陪着笑脸,“别生气了,我再不闹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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