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扬得意洋洋的说,“我当然知道很多了,娘,爹一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看娘亲你,理都不理我,我经常把门口听的,里面传来奇怪的声音,哎对了娘亲,你还经常说疼,是我爹打你了吗?”

明月脸上一红,“去玩儿去吧。”

晋扬哦了一声,跑开了。

明月单手托着腮,陷入了沉思,按晋扬说的,龙久离应该对她如胶似漆才对,可为什么她这次回来,感觉不到他的情深意厚。

对她恭敬有余,热情不足,每天都会过来看望她,但最多的也就是拥抱一下,虽说是为了她的身体着想,可是也太过于疏离克制了,再说了,都这么多天了,她的身体也该恢复正常了。

还是说,他心里有什么想法,明月顿时心慌了起来,连忙坐直了身子,神色陷入了迷茫。

眼看着太阳已经西沉,龙久离也快该回来了吧,明月正要起身回房,只见前面树影晃了晃,一个东西打了过来,是一个纸团,她打开看了一眼,脸色骤变。

故作镇定的招过来一个丫头,让她看着晋扬,自己快步离开了。

青玄宫的墙外,有一处茂密的丛林,明月左右张望,空无一人,突然肩上一沉,她忙转身,只见一个带着面具的人,正在凝视着她。

明月心里一慌,后退了几步,险些跌坐在地上。

“你来青玄宫也有一段时间了,门主让我问问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明月稳住了身子,定了定神,“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你回去告诉门主,请她放心,我一定会完成她给的任务。”

那个人冷哼了一声,“门主可没有时间等待,让你立马动手,你忘了他是怎么对你的,别真把自己当成龙家大少夫人了,好自为之吧。”

那个人说完之后,纵身一跃,身影消失在丛林深处,周围又恢复了安静。

明月失魂落魄的回去,一道熟悉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

只见龙久离从里面走了出来,担忧的问道,“怎么了,何以如此惊慌。”

明月掩饰什么是的,稳定了心神,“你冒不丁的出声,我又没防备,当然吓一跳了。”

龙久离牵着她的手,抱歉的说,“是我太过于鲁莽了,吓到夫人了,来,我扶你回房。”

房间里的灯,暗黄柔软,层层帐幔,随着微风摆动,看上去非常的温馨。

明月目光盈盈似水,望着龙久离,且嗔且娇,十分的醉人心神。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她脸色白嫩中透着粉红,明眸善睐,丽质天成,就这样用娇羞的小眼神儿看着他,想必是个男人,都忍不住怦然心动。

龙久离喉结动了一下,伸出手掌,抚摸着她的脸,最后把她拥入怀抱,脸也慢慢的靠近。

她的目光温柔多情,又清澈见底,,睫毛轻颤,十分的令人动心,龙久离最后还是停了下来。

轻笑了一下说,“我刚从营中回来,有些口渴了,麻烦夫人,帮我倒杯水来。”

明月拍了一下发烫的面颊,“好的,我这就去,你稍等。”

她转向了,外面的房间,从怀中掏出一包什么,犹豫不决的要不要倒在杯里,试探了几次,还是无法做出决定。

“月儿,好了没有?”龙久离在外面催促。

“哎,这就来。”明月的手一抖,那些粉末洒落杯子里些,她一咬牙,把剩下的全部倒进去,又用勺子搅拌了一下,这才深呼吸,把水杯端了出去。

龙久离伸手接了过来,正要喝时,明月却喊着他,“有些烫,再等一下。”

龙久离摸着杯子外面,笑着说道,“还好啊,不是很烫。”

刚送到嘴边,明月又连忙伸手制止,“呃,不烫那凉不凉?我重新再给你倒一杯吧。”

龙久离有些狐疑的看着她,“不烫也不凉,刚刚好啊。”

又要送到嘴边,明月说了一句,“晚上还是不要喝太多茶了,影响睡眠。”

龙久离呵呵地笑了,“你还真是糊涂,那茶水里根本就没有放茶叶啊。”

“哦,是嘛?我这记性,真差。”明月自嘲的说,“不过还是不要喝了。”

龙久离拍了拍她的手,问道,“怎么这茶有问题吗?”

明月立马摇手否认,“怎么可能有问题?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那就是可以喝了。”龙久离道。

“当然了。”明月笑的有些不自然。

龙久离没再说什么,把那杯茶一饮而尽,之后站起身来,“你早点休息吧,我还有一点公务没有处理完。”

明月点了点头,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突然间就沉了下去,拿起那个杯子,看里面连一滴水也没有,他真的喝下去了,唉。

当天晚上,明月翻来覆去,根本也睡不着,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才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突然看见龙久离向她走过来。

笑着刚想把她拥入怀中,却突然七窍流血,倒地身亡,明月大喊一声,坐了起来,只见屋中灯光灿烂,室外漆黑如墨,原来是做了一场噩梦。

她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慢慢的下了床,黎明前的黑暗,把万物都吞噬了,明月推开门,轻轻的走了出去。

只见书房里还亮着灯,难道……,她慌忙推开门,只见龙久离趴在桌子上,明月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快步走过去,扑了上去。

嘴里大声的喊着,“久离,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事啊,你快醒醒啊!”

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扑簌的掉落,心也被揉成了一团,痛不可抑。

哪知道龙久离,揉了揉眼睛,惊奇的看着目瞪口呆的明月,“你这是怎么了?哭什么呀?”

明月后退了一步,睁大了眼睛,“你,你怎么……你没事?”

龙久离伸了一下懒腰,忍不住笑了,“我能有什么事?”

明月揉了一下眼睛,“哦,我一大早醒来,看你屋里亮着灯,就进来了,喊了你几声,你却没有回应,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所以你担心就……没事就好,以后不要再熬夜了,很伤身体的。”

龙久离把她拉坐在自己的腿上,“放心吧,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会保重身体的,时间还早,你再回房休息一会儿吧。”

回到卧房之后,看着明月又躺了在床上,龙久离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她熟悉的容颜,变得模糊而又陌生,仿佛从来不曾认识她一样。

最近一段时间,明月总是提心吊胆的,龙久离那杯茶喝了,身体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会不会有生命危险?扪心自问,真的想要他的命吗?

这些她想不清楚,但是只知道,如果他真的没命了,自己心里一定会很难过,不,他做了那么多惨无人道的事,死有余辜,不值得别人为他心疼。

明月心里十分的矛盾,但是最近一段时间,龙久离依然生龙活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难道那药有问题?或许对他并没有任何作用,这样想着,心里又安慰了不少。

一连过了几个月,龙久离一点事儿都没有,明月的一颗心,才完全放到了肚子里。

这天,龙久离从朝堂回来,果然不出他所料,据可靠的消息,东方的沿海地区,海盗越来越猖狂,祸害周围的渔民,豫南王根本就无力镇压,但是他却从来没有向朝廷禀告过此事,其叛逆之心昭然若揭。

陛下已经下旨,让龙久离作为钦差大臣,前去东方巡查,名为巡查,则寻找机会,铲除豫南王。

龙久离知道这一去,不是三两天能够回来的,所以在临行之前,他去看望了太上皇,和岳母大人。

如今顾辞和太上皇,那不是要把这些年错过的时光,都弥补回来一样,每日不问世事,只是弹琴,吟诗,养些鸡鸭,干起农活,像是普通的农家一样,日子过的都有滋有味。

龙久离来的时候,他们正在田里拔着野草,看到他来,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清洗了手,在草棚里坐下。

赵湛如今也红光满面,精神焕发,仿佛年轻了十岁,他笑着说道,“明月刚走一会儿,你就来了,你们俩也真是,也不一起来。”

龙久离说道,“我下了朝直接过来的,所以没和他一起,怎么月儿也来了?”

顾辞从田里摘了一串新鲜的葡萄,用清水洗了,放在龙久离面前的盘子里,“可不是,她刚走没一会儿,还给我和老赵带来了不少养生的药材,你尝尝这葡萄,可甜了。”

龙久离没有客气,“谢谢娘。”

“久离,那月儿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状况,她

脸色发白,眼睛泛红,整个人变得木讷呆滞,一点儿也没有以前的灵动活泼。”赵湛喝着茶说道。

顾辞不同意了,“你才有状况呢,那不都说了,因为睡眠不好,你要是每天睡不着,比她的精神状况还差呢?”

“是是是,我说错了,该掌嘴。”赵湛连忙讨好说。

龙久离摇了摇头,真没想到,杀伐果断,雷厉风行,历经沧桑的太上皇,也有被人训的像孙子一样的时候,岳母可算是为自己报了仇了。

顾辞轻叹着说道,“久离啊,月儿今天是因为心理压力过大,所以才睡眠不好,那个孩子的离开,表面没什么,这孩子都是母亲的心头肉,她怎么可能不难过?你一定要多开解开解她。”

龙久离点头,“娘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哦,对了,过几天,我要到边疆去,到时还请娘多多照顾月儿,别让她一个人太过于寂寞。”

“去边疆做什么?会不会有危险?”顾辞问道。

龙久离怕她担心,十分肯定的说道,“不会,娘放心。”

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龙久离,“娘,那明家的生意,你真的不准备要了吗?”

顾辞摇了摇头,“我也看透了,钱财乃身外之物,这一辈子最珍贵的,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娘如今轻松愉快,丰衣足食,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他想要,就给他吧。”

赵湛一拍桌子,“要不是你娘拦着,我早就把明承林给砍了,算了,你娘现在回到我身边了,其他措施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随他去吧,以后谁在我面前提这个人,我就要打谁的板子,我忌讳,哼!”

赵湛背着手,气呼呼的离开了,顾辞对着他的背影努了努嘴,之后又嘱咐了龙久离不少事情,直到他告辞。

龙久离回到青玄宫,他问了明月贴身婢女,才知道明月今天该本就没有出门,那么岳母口中的那个明月,又是谁?

明月正在院子里看医术,自从上次回来,她因为要调养身体,也没有到太医署去过,平时也极少出门,更不愿意出门,也不愿意和其他人过度接触,只是偶尔翻看一下医书。

龙久离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她,她唇红齿白,明眸皓齿,哪里会眼睛发红,脸色苍白。

不由得眉头越拧越紧,他上当了,这个明月果然是假的,那么去看望岳母的,想必才是真正的明月。

他转身快速的离开,立即派人,去凉州城的城门把守,可是一直怕问到天亮,也一无所获。

龙久离抚摸着额头,浑身被颓丧之气所包围,他倚在墙上,身体慢慢的滑坐了下来,低垂着头,神色黯淡,月儿你到底去了哪儿?既然能去看望岳母,为什么就不能回来看我一眼?

好歹夫妻一场,你真的那么绝情,那么恨我吗?

龙久离虽然满腹心事,但是圣旨以下,他在第二天的一大早,和明月告别,并且让余重楼在暗中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之后就带领着人马,一路浩浩荡荡,朝着东方的边疆而去。

在路上披星戴月,马不停蹄的行驶了将近一个月,终于在某天的午时,来到了东方边陲的州郡,云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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