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季星珩紧张地伸长了脖子,肉眼都能看到他的衣襟在猛跳,迫切知道答案。

见他如此,虞稚想直接说的话又戛然而止,换了个意味深长的方式:“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谁啊?”季星珩掰着手指细数杉月身边的男子。

这个答案不是跟没说一样的嘛,他还是猜不到啊。

虞稚微微勾唇:“好好想想吧,我要画图了。”

“好吧……那我就不打扰王妃了。”

季星珩走时比来时轻松一些,但依旧满腹愁绪,百思不得其解。

姜姨端着一碗药走入屋内,直接递到虞稚面前,语气严厉:“把药喝了。”

一看到药,虞稚的笑容都变苦了,勉为其难地接过:“有糖吗?”

“几岁了还吃糖?人三岁小孩都比你勇敢,也不怕被人笑话。”姜姨一边吐槽着,一边拿出糖果递给她,一看就是提前准备好的。

寒州的气温比幽州还低,虞稚还未适应这里,身体受寒,来月事时腹痛难忍,故此要喝药调养。

虞稚忍着苦涩把药喝下,吃着糖想起方才的事,问道:“您怎么看杉月?”

姜姨高挑细眉,略作思忖后,冷淡地吐出两个字:“危险。”

鸣珂不高兴地抱起双臂,做饭辣么好吃的小姐姐,哪里危险了?

危险。

这个词虞稚倒是没想到,问出了和鸣珂一样的问题:“哪里危险?”

“一个看不透的人,哪里都危险。”姜姨不紧不慢地回答,拿起药碗走出屋子。

虞稚微敛黑眸,姜姨说得不错。

当日下午,虞稚搁置了画了一半的图纸,前往城郊的驻军之地。

十万将士驻扎的军营,场面十分壮观,能与虞稚幼时玩耍的北夜决的军营相提并论。

营地外围是铁质栏杆,熊熊燃烧的火把上方齐国旗帜猎猎。身披铠甲的将士们手执长枪,严阵以待。

虞稚身着一袭银白色长裙,外披玉狐轻裘,青丝半绾,黑眸幽寂而清冷。

身旁跟着姜姨、鸣珂和听风听夜。

她没有易容,故此将士们都认得她,见她走来纷纷眼睛一亮,立刻行礼:“参见摄政王妃!”

王妃娘娘的神奇事迹可是传遍了整个军营啊,他们一直没有机会得见,这下可以吹一年了!

“免礼。”虞稚冷清地启唇,径直走入军营之中。

她一走,原本满脸严肃的士兵们纷纷激动得议论纷纷。

“我居然真的见到王妃娘娘了,活的!”

“闭上你的乌鸦嘴,不是活的你想见到怎么的?”

“光见过算什么?这是我从楚国士兵尸体上扣出来的。”一个士兵掏出怀中的短弩,摆动上面的机关,“这应该是王妃娘娘亲手做的吧?”

“太恶心了,我吃不下饭了。”

“要是咱们能走快点就好了,或许就能看到王妃的暗器大杀四方的场面了!”

说话的士兵说着说着,身旁人都低下头没了动静,他刚想问,脑袋就被人拍了一巴掌。

正在巡逻的校尉训斥道:“军纪都被你们吃了吗?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士兵暗骂这群人表面兄弟,都不早点提醒他,害得他被训,支支吾吾地说道:“校尉……”

校尉冷着脸:“少套近乎,你们方才在说些什么?”

“也没什么……”士兵讪笑,“就是王妃来了。”

“什么?王妃!”校尉忽然激动得上前两步,恨不得长八只眼睛,瞅到王妃在哪儿。

众士兵:“……”

虞稚向军营内部走去,见士兵们井然有序的来回巡逻,大部分人在校场上训练,喝哈声阵阵。

走着走着,便看到一些士兵围绕着擂台吆喝。举目望去,只见擂台上那抹高挑瘦长的身影正是杉月。

比之平常的杉月,在擂台上的她多了几分沉稳冷冽,眉宇间英气十足。

一名士兵跳上去,抱拳道:“请卫骑大人赐教!”

杉月微微颔首,两人同时向对方冲去,皆没有武器,仅用拳脚对打。

她的动作毫不拖泥带水,甚至招招狠辣,打得士兵招架不住。

毕竟是在军营中长大的女子,完全没有花拳绣腿,深谙战争之残酷,招招直取性命。

不过七八招便将士兵打翻在地,痛得他半晌爬不起来。

杉月在士兵们的欢呼声中看向军医,温和地点头,示意军医上来诊治。

然后亲自把地上的士兵扶起来,指出他的不足之处,谈笑之间便可以看出,杉月与将士们的关系很不错。

忽然间,杉月看到了站在外圈的虞稚,四目相对的刹那,她有一种被看穿的错觉。

稍顿了顿,躬身行礼:“参见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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