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城南桃花坞外尽是一片平民百姓居住之地,远远地街巷只有稀稀落落的房子。
这些房子之中多数都是茅屋和残垣断瓦的瓦屋,极少见到三阶朱漆石狮的高门大户。就算是有也是这姑苏城有实力的商贾修的,更有周边修门家族修的别苑,而这些别苑自然很多时候都只留下看守的门房和打扫的丫头仆役,平时也就稀稀落落几盏灯,除非是这些家族的人有事齐聚姑苏才会灯火通明,比如念出慕容氏举办天一阁藏书以及那为时不短的听学的盛会,那时候姑苏城便是南城也一片灯火繁荣。
此刻一头乌黑色的水牛正在街巷便徘徊,牛身上隐约间有瑞气祥光一闪而过,时不时呼出的鼻息似庆云生出五彩。两只牛角如弯月,牛头的额间正中似乎隐约有个太极八卦的图文。此刻正像是在沟渠便寻草。
因为有敦煌君跟着,慕容子明着实有些紧张,此刻看到桃花坞不远处的这大水牛竟然格外亲切。看到无人看管这牛,也是一片好心怕伤了过路的孩童,看到这牛角上有个不算长的恶牵牛绳,竟然直接取下:“走,我住的那桃花坞内便是在这个季节都是又青草的,今天管你个饱,不用再这沟边寻那草根了。”
这一幕简直给身后不远处的牛余德骇的如晴天霹雳,因为在牛余德看来眼前这乌黑色的水牛就是一位大能妖仙,还不是修为高的妖仙,而是几乎位列仙班的那种,因为周身祥光瑞霭、五彩庆云腾腾而起,隐约之间还似乎又雷鸣之声,似乎又日月一般的光芒闪耀。
此刻慕容子明一身百花袍牵起这牛,这牛竟然也就跟着走,径直进了桃花坞的门户。
远远地传来一声:“牛长老,余德先生你给门口立个牌子,谁家乌黑大水牛走丢了寻找,直接找我们桃花坞要。”
开口答也不是,不答也不妥当,只得远远地“哎”了一声。
可是此刻牛余德之见得那乌黑大水牛走过的地方竟然缓缓地涌金莲生出瑞气,虽然只是虚影但是也片刻后才消散,只不过那地上的金莲出现的时候慕容子明牵着牛走的早已没了身影而已。
便是敦煌君也感受到了一股瑞气蔼蔼,此刻似乎又香烟缭绕在桃花坞内,因为敦煌君到的时候那些金莲正好消失散去,只余下牛余德一人站在桃花坞外风中凌乱。
这个走失牛的告示写还是不写,左右为难啊!
牛余德看了一眼敦煌君:“进了桃花坞不要乱说话!”
这话说的声音极其的小,就是忽然等到敦煌君行到身侧,小声嘀咕了一句。
牛余德随后却是整理了衣冠后,然后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等着敦煌君一步迈进桃花坞。走了几个弯弯曲曲的桃林小道,随后看到的一幕却是吓得牛余德差点当场死了。
就见得慕容子明此刻正坐在宽大的牛背上,一脚还微微放在牛颈上,然后指着被压缩在一阙地基之内的十余亩大小的桃花坞,那气势指点江山一般:“这都是我们桃花坞的地界,你放心吃,你看那些绿油油的青草随便可劲造,吃饱了也可去那水里洗洗。”
牛余德看着那牛走过的地方瑞气丛生,可是慕容子明压根就像看不见,此刻那是豪气干云的说道:“若是你的主人不着急寻你,你就先将就在这桃花坞住下,反正有草吃,有清泉喝,有的地方睡觉!”
牛余德内心恨不得此刻上去抓起慕容子明就暴打,而且还要边打便骂:“这奎牛前辈是你坐的,你这是请回了一祖宗还顺带把妖仙当孙子,有眼不识金镶玉。”
可是没等牛余德又任何动作,那奎牛只是微微瞥了一眼敦煌君和牛余德,牛余德如遭雷击路都不会走了。然后那乌黑色的奎牛竟然驮着慕容子明朝着桃花庵石窟又走了几步,等到了那鱼池之前才微微停步。
慕容子明跳将下来,顺手拍了拍牛背,抚了抚鬃毛赞叹道:“真是通人性有慧根,也不知是谁家养的这等膘肥体壮的牛!”
又是一摆手:“你随便吃吧!我先上去喝口茶压压惊,今天在参合山庄前差点被吓死了。”
然后竟然带着小跑上了对弈亭,当真就把早上那一壶这会儿已经快冷的茶咕嘟嘟喝了一大口气才咽下去。
这时候牛余德才勉强打起精神,抬眼看去之间那奎牛当真还就走到一株桃树便站定,偶尔问问那些青草,装作胡乱吃上几口,实际上那舌头离草尖远着了。
敦煌君从进了桃花坞皆是愣神一瞬,才想起自己是要来做什么的,只是此刻见得桃花坞遍地都是金莲虚影正在缓缓消散,整个桃林里瑞气横生,更是有些烟云缭绕。像是到了修道秘境一般的圣地之中了。
此刻在光明顶外围之地,远远地已经能瞧见雪山了。
见得一只大白牦牛,头如峻岭,眼若闪光,此刻将至牛角更是像两座铁塔,牙齿排的整整齐齐似是利刃刀兵。连头到尾有千余丈长短,自蹄至背,有八百丈高下。此刻正奋力用前行,那牛蹄踏过光阴长河在找寻光明顶上的光明金阙,此刻竟然是口吐黑气,眼中放出金光,身上散出略带金色的毫光抵挡那天地阵法的冲击。此刻脖颈间那一只铜铃正散出阵阵铃声,像是要传到更远的地方去。
此刻那雪山之巅的太曦散出一点点余晖照耀在这法天象地的妖仙身上,就见得这一座山丘打下的牛头当真是重若泰山,两只牛眼如日月金光闪耀,那巨口张开似乎是冥府血池打开,那牙齿如利刃一排排的好不恐怖非常。此刻经过哪岁月长河的冲刷,牛身之上竟然出现了一众神奇的,无法形容的,一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紫气,若是有人看见了必定觉得这是紫气东来,被这大力牦牛拖拽着登山的节奏。
就在这时一只金毛老猿却是拖拽这两副精美的铃铛,在山林里奔赴千里而来,一个瞬间便要追上这在岁月长河之中苦行许久的大力白牛了,此刻一个跳蹿竟然老猿挂印一般,一手一副铃铛先手挂在了大白牦牛的牛角之上,此刻就见得这大白牦牛高大的身躯缓缓缩小,只有正常牦牛大小,此刻一边一个角上都多了一副金灿灿的铃铛,加上脖颈上的那一个不多不少正好三个,其上各有一个字分作:佛法僧。
此刻那老猿却是遥遥对着远处的光明顶微微双手合十行了一个僧礼,显得礼敬非常。
此刻这金毛老猿如高僧一般颂出一道偈来:“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身是菩提树,心为明镜台。明镜本清净,何处染尘埃!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听说依此修行,西方只在目前!大力师弟修心不够,走一趟尘世竟然生出外念,不该不该,确实不该!”
“大哥,随我回去吧!”
“我要谒见妖皇陛下!”大白牦牛竟然口吐人言。
这金毛老猴伸手来牵牛鼻之上的绳索,却是空中显出一面明镜,此刻一道毫光罩住老猴与牦牛,二者皆是动弹不得。片刻后那毫光转松,才可以缓缓微微活动身躯。
就见得那巨角红鼻的大白牦牛微微颔首口吐人言:“谒见我皇妖主东皇陛下!”
此刻那金毛老猿却是微微有些嗤之以鼻孔,满不在乎的样子。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因缘而起,有为法是无常之法,一切观法即观无常,刹那刹那变观苦,生老病死观无我,自己作不得主这就是苦,无常,无我,加上“涅槃寂静”殊四法印。”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是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如来者,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故名如来。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这声音平静如常,却是少年音声所出,中正平和下却又佛法庄严。
此刻那金毛老猴咧嘴笑道:“诺诺诺,你看,即是虚妄则无法见。”
大白牦牛再次颔首:“心中默念如何可见。”
心湖之后再次出现先前那中正平和之音:“心中无挂碍,何处惹尘埃!”
随即大白牦牛闭目一瞬,竟然头上牛角上金色铃铛不见,脖颈间的铃铛也不见。
不见佛法僧三宝压胜,此刻就见得一头大白牦牛迈步之间竟然进了一光明照耀的大殿,那高高的神座之上有一少年身影,此刻手中正用一方巾手帕擦拭一面宝镜,不使沾染尘埃。
只不过如此同时那雪山下流逝的岁月长河之中依旧有一头大白牦牛和金毛老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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