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芹恍若没有听见的继续大步行走,没有一丁点的迟疑停顿。

她做不到心平气和的同父亲共处一片狭小的空间里,那会让她时刻的记着他是如何背叛母亲,背叛这个家庭的。

往日对父亲有多敬重,此刻就有多怨恨。

他……他怎么能够呢。

她不愿意上车,司机没有得到季良的吩咐,也不敢有其他的举动,只好放慢车速,如同龟爬一般的跟在季芹的旁边,时不时的开口提醒一句,“小姐,快上车。”

好几分钟过去了,车子也爬行了很长很长一段距离,季芹依旧视而不见的往前走,甚至为了避开父亲,而更往人行通道那边靠过去。

后座的车窗降下来,季良抬头,看着不远处脊背挺的直直的,眼里也容不得一粒沙子的季芹出声。

他说,“上车,不要耍小孩子脾气。”

在季良看来,季芹这般倔犟的显露自己不满的模样,不就是小孩子发脾气的模样。

“不上!”季芹红着一双眼睛,闻言又添了一股郁气,“说我甩小孩子脾气?我倒是很想要问你,你这陈年韵事被曝光出来,怎么就没有一点心虚,一点的羞愧呢?!”

她一直以为,她的父母是恩爱的,哪怕相敬如宾,也没有任何矛盾绯闻的过了这么些年。

但一夕之间,曾坚定不移的念头,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支离破碎。

在这一秒,她清楚的感觉到了,父亲的冷漠与无情。

他并不伟大,也不值得敬仰,会出轨,会背叛,会让人恶心……

她扭开头不再去看自己的父亲,很怕压制不住的再上车去大吼大叫,那样太难看。

抬起虚软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似乎整个人隔离一层厚厚的保护罩,不想让那些自己不喜欢的人,或者事飘进来。

季良深沉的眸子看了一会,看着她步伐凌乱,看着她信念倒塌,看了很久很久,波澜不惊的眸子里终划过一丝寂寥与伤感。

“走吧。”

“那……不等小姐了吗?”司机捏着方向盘,迟疑的问。

季良闭上眼睛,山山水水的风雨都拢在其中,苍劲的声音露出淡淡的疲惫来。

“不用管她,随她自己。”

“是。”

还在时间不晚,外面也不是一点人影都没有,司机心里想。

汽车加速驶离带起一阵难闻的尾气,季芹的脚步没有停顿,若是细看的话,会发现慢了许多,失魂落魄的跟丢了魂一样。

她的父亲和夏嫣然有一个孩子,一个名字叫江溪砚的人……

季芹不知道母亲知道不知道这个消息,若是知道该怎么伤心失望,甚至可能会绝望吧。

还有哥哥呢,哥哥知道他有个这么大的弟弟吗?

听父亲话里话外的样子,是很想认下江溪砚的,反倒是江溪砚的态度很奇怪,不屑一顾的……还骨子里带着厌恶与恨。

厌恶?稍想想可以理解,没有谁喜欢一个私生子的身份。

那么恨呢,所谓的恨,从何而来。

季芹感觉自己似走进了冬季最大的一场大雾里,弥天大雾浓的像深层的白纱,什么也看不见,只剩下冷。

这个季节独有的,深入骨髓的冷。

……

洛言开车回去,在等红绿灯转换的十字路口,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喧闹的大声争执着什么,看起来似乎有人跌倒了。

人群里有人大声的嚷嚷着,闹着,嘈杂的声音如菜市场一样闹的人头疼。

“啊呀,这个大爷一看就被撞的不轻啊,脑袋都流血了啊。”

“可不是嘛,大爷爷好好的正要过马路,谁知道这个姑娘看都不看路的直直撞过来!”

“……老人那么一大把年纪了,哪能经得起年轻人这么撞,一把老骨头都要被撞散架了。”

“哎,这不就把老人撞马路牙子上,脑袋都给磕破了,小姑娘还跟没事人一样的没看见的往前走,真是太不负责任了!”

“年轻人啊,没法讲了,撞了人也不理,太嚣张了!”

……

来来往往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指责着,季芹一直幽魂一样在马路上飘荡,直到突然被人拉住了胳膊,力道大的几乎能把骨头捏碎,才惊疑的恍过神来。

有些不懂些人拉住自己,围着自己作甚么,慌乱的问,“你们……你们拉着我做什么?”

有人回答,“不拉着你,让你撞了人就跑啊。”

“就是,那么一大把年纪了,被你这么一撞,还不知道撞出什么毛病来,你看都不看一眼,居然就想跑!”

什么叫她撞了人?什么叫想跑?

为什么她听不懂,不懂这些莫名其妙的人说的话。

大概是有人察觉了季芹的懵,很乐于助人的指着躺在地上流血的老人说道,“看到没,这个大爷就是被你撞伤的,到现在都起不来。”

当然,他们这些路人是没有一个人敢伸手去扶一下,就怕一不小心惹祸上身,到时候说也说不清。

毕竟这个路段的监控坏了,没看正有工作人员还在维修嘛。

大家当个吃瓜群众,还帮忙拦下罪魁祸首还行,至于帮忙搀扶老人,谁也不敢当那个出头鸟。

季芹用了十几秒钟,才让自己混混沌沌的脑子清醒过来,然后看向躺在地面上衣履阑珊的老人,不可置信的张大眼睛。

“我撞的?”

旁边的人都看向她,整齐划一的点头,还能听到零星的几人开口。

“就是你撞的!”1212s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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