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云玺仍百思不得其解,沉吟了良久,才问:“为何?”

在他面前的,可是这万里河山、坐拥天下的大好前程啊!

从公子琼旒,到忠正王。

从昭彰台,到先天子的别院。

他怎么就甘心,到了这临门一脚的地方,又退了回去?

言喻想起那日天子决绝的话语,垂下眸光,眼帘掩去眸子里的万丈光华。

云玺却不依不饶起来,揪上他的胳膊,追问着:“到手的鸭子,你就忍心让它这样地飞了?”

“不忍。”言喻见她抬手准备去挠他腰间的痒痒肉,顿时开了口,“陛下觉着我在你身边,会让你受到伤害。他说,不论我能否找着殿下,都不会再让我们在一块儿了。”

云玺:“……”

真是老父亲做派。

“我没办法,当时受伤又没有什么东西,就拿了江山来换。”他勾唇轻笑着,似乎自己只是拿了一个野果,便换回了一座稀世珍宝一般。

云玺无动于衷:“那会儿你还不知道我是否还活着。”

“嗯。”言喻轻声应着,“我那会儿以为的自欺欺人,没想到竟成了真。”

“自欺欺人”。

云玺知道,这便是当初杜衡哄她留下时所说的、言喻的“信念”。

可是他曾经也一度以为,那只不过是他的自欺欺人。

“殿下可是觉得可惜?”

言喻敏锐地觉察到云玺眼中掠过的疼痛,顺势将人拥入怀抱之中,道:“殿下从前不是还担心臣三妻四妾、让你心里不舒坦吗?若我真成了帝王,这事儿恐怕就有些身不由己了。如今,可不正好?”

“是啊,正好——那你可得记着今日所说,将来不能纳妾!”

“好。”言喻想都没有想,直接应了下来。

“纳妾不行,通房、外室也不能有!”

言喻顿时失笑,将云玺拥得更紧了些:“好——殿下还有什么要问的,不妨一并问了?”

云玺揪着他的前襟,想问他从前为何不肯直接告诉她。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现在再问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她养伤的这几日,大概也想明白了。

如果自己早就知道了言喻的身份,知道了他迟早有一日会取代她的父兄,登上帝位,恐怕早就闹他了吧?

言喻见她一时半会儿没了话,低笑了一声,开口笑道:“那臣可否趁机问殿下几句?”

“唔……”云玺支吾了一声,低声道,“你的事情都是罗乔告诉我的,不是我刻意查你……”就算是她想要刻意地查言喻,那也查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呀!

“殿下是如何逃脱追杀的?”言喻并不关心云玺是如何得知他的消息的。

他只想知道,她到底是如何从唐凌手中脱身的。

这个问题没能解决,只怕日后他夜半惊醒,都得生起阵阵后怕。

“当时,他们布置了数百弓箭手,想要乱箭射杀我。我手中可是用黎曙宝剑的,躲了许久。后来,他们之中领头的,便上了强弩金箭,三箭齐发,夹杂在乱箭之中。”

云玺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地儿,悠哉游哉地躺了下来。

“当时,我眼见着这样虚耗下去没个尽头,便想了个金蝉脱壳的法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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