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天子想起了什么,手上的动作一滞,过了片刻,才又提起茶壶给常季青添了茶:“恐怕,不行了。”

常季青一愣,面色不显,只挑眉问:“哦?此话怎讲?”

“他自请辞,朕也颇是无奈。”天子眼波平静,“再者,他将长定害了,朕还没跟他算账,朕也是后悔万分,本就不该让长定跟着他受苦。”

他是谁,饶是听墙角的宫人也能听得明白。

只是他们明白的意思,与天子要传达给常季青的本意是否相同,就不在天子陛下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天子没有说,常季青亦没有多问。

他垂眸,轻叹了声,道:“表妹无辜,他既有此心,倒也不错。”

天子知晓常季青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颔首道:“罢了,不说这些伤心事。倒是你,打算在京城住几日?”

“过几日便是清明了。毕竟常家祖坟还在京郊。”

这便是要多留些时日的意思了。

“也好,也好。”天子重重地叹息一声,“常家人多年没有回京,也该仔细修缮一下祖坟了。到底是朕对不住常家。”

“……”

少年眼帘轻抬,想起祖父讲述的那段陈年往事,终究是没再多说什么。

*

“奴婢温衾,见过太子殿下。”

这边的常季青还没饮尽杯中茶,临近燕国的北境已迎来了太子请来的客人。

“平身。”

“是。”温衾自小跟在云玺身边,对云銮也并不陌生,“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太子摸着站在腕上的那只金雕,轻声道:“温衾可知,你家殿下无恙?”

温衾一愣,继而眼睛一亮,险些喜极而泣。她一时忘却了礼数,几乎是下意识地扣上云銮的手腕:“殿下此话……当真?”

“本宫也是前天收到了长定的传书。”云銮垂眸,看了一眼那只搭在自己腕上的手。

女子的手白皙,金雕的爪子玄黑,倒意外的相搭……

云銮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腕,道:“你这些日子在京中,可有发现什么?”

温衾拂去眼角的一滴泪,这才稍稍定神,道:“文武百官见殿下当真音信全无,纷纷投靠了二殿下。陛下身体康健,并无大恙。而忠正王……前些日子回了京。”

云銮挑眉:“忠正王……你可知,他回京作甚?”

“他去找了杜太医,也曾夜探太傅府邸。第二日是从宫中出来的……至于他在宫中做了什么、见了何人,奴婢不敢靠太近,并不知晓。”

云銮却大抵猜到了一些。

“太子殿下,您觉得,忠正王此人,是否可信?”

话一出口,温衾便后悔了。

太子九月出征,忠正王十二月才出现在京城。这二人根本就没见过面,她竟还在这问太子对忠正王的看法。

真是急昏了头。

“可信。”

温衾一怔。

太子怎会……

“你去安团县,一路向东,仔细打听长定的

消息。”云銮却没打算对温衾解释什么,直接吩咐了下去,“如果本宫所料不错,这些日子忠正王也该找到长定了,你便去助他们一臂之力吧。”

温衾顿时明白过来。原来这才是太子殿下召她过来的目的所在。

“届时,一切听长定、忠正王的吩咐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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