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就是您刚刚收起来的檄文,袁绍以十八路诸侯盟主的身份拥您登基称帝的檄文。”闫矬子阴阳怪气的说着,倒不是他想这样,关键少了点东西之后,这嗓子啊,一天天的变尖了。
“放肆!”刘虞把眼一瞪:“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这话要说传出去,他刘虞还没登基,估计就要被天下士子骂惨了。
“大人何必装腔作势?”闫矬子说着,缓缓站直了腰身,向前走了几步。
“闫柔,你要做什么?”刘虞感觉有点不对劲:“来人啊,幽州别驾司马闫柔意图对本官图谋不轨,把闫柔给我拿下!”
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闫矬子又向前走了几步。
“刘虞刘大人,你这幽州刺史做的也太久了点,久的连手底下看门的家将面孔长什么样都忘了吧!”闫柔说着,缓缓的走到了刘虞身旁。鲜于辅此时也走到了桌子旁边,目视着刘虞。
“你们……你们想造反不成?”刘虞终于有点慌了,乌丸人走后,这蓟的卫兵换过了几次,作为一州刺史,他从来没有关心过这等小事。
“大人,您言重了。”闫矬子缓缓的把刘虞推到了一边,自己坐在了主位之上:“虽然,称帝还差了点火候,但是你这汉室宗亲的名头还是挺好用的。你不看这蓟城,短短一个冬天,又聚集将近三万多人,大家可都是冲着你这汉室宗亲的名头来的啊。哦,对了,你刘虞刘大人还是民族英雄,打退了乌丸的民族英雄,你看,门外那么多人还等着刘大人保护呢,我怎么敢造您的反呢?您说是不?我可爱的刘大人,哈哈哈……”
“你……你……”刘虞手指闫矬子,一股怒火急冲脑门,哇的吐出好大一口鲜血。
“哦,对了,我还忘了跟你说。”闫矬子继续阴阳怪气的说着,同时还从怀里掏出一面铜镜、一支眉笔,对着铜镜自顾自的画起了眉毛:“年前,你上表呈报朝廷的那封奏章,我帮你做了一点小小的修改,奏章里你的名字我觉得不好看,就换成了我的名字,没有经过你的允许,请大人恕罪。”闫柔说着,还站起身,对着刘虞福了一礼。
“还有个事得跟您说一下,就在昨天,杨军耐不住寂寞,跑到鲜于辅将军那里,让鲜于将军领兵砍了你的头,你知道吗?”闫柔一脸画完了眉毛,又掏出一把梳子,对着镜子缓缓的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人啊,终究要知足才好。一个赌徒而已,以为给了我几两银子,我就会乖乖听他的话,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谁。从去年冬天到现在,让他在这蓟城里横着走,还不知足,张三家的姑娘,李四家的媳妇都成了他的小妾,居然还想坐在您这张椅子上,你说,他该不该杀?”闫柔左手摆弄着自己的头发,一幅自恋的表情,右手中把玩着一个闪闪发光的夜明珠。
听完他,额,或许现在改用“她”更合适。听完她的话,刚刚平稳下来的刘虞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连杨军都……”原来,自己一直都在做梦啊!连杨军那种狗也想坐在幽州刺史府衙的主位上?气啊!!
“你是不是还在等白马义从突然出现来救你啊?”闫柔假装恐慌的看着刘虞:“忘了告诉您,苟德玉那小子早跑了。前天,我只是把苟德玉作证陷害赵云的事让一个老百姓告诉了田楷而已。然后,田楷就提着刀去砍苟德玉,那场面,实在太血腥了……”闫柔说着,好像还打了个寒颤:“不过最后没砍死,看来能进白马义从,也是有几分本事,苟德玉那小子连夜带伤逃出城了。田楷也追着他跑了。幸好田楷跑了,不然,我现在也不敢到您这来啊,是不是?”闫柔说着,用手轻柔的挑起了刘虞的下巴,极尽挑逗。刘虞委顿在地,大口的喘着粗气,任由着闫矬子挑逗着,闭口不言。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在算计着天下,却丝毫没有防备手底下人在算计着他。身为皇族,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不自知,他输的彻彻底底,现在他剩下的仅有最后的一点点身为皇族的尊严。
“袁绍想的挺美,想让你做皇帝,也没问问我答应不答应啊。你做了皇帝,天天临朝,这幽州,谁还会听我闫柔的呢?只有你还继续做你的幽州刺史,你才能每日身体不适,由我替你来主持大局,你说是不是啊?哈哈哈……”
“你是不是还有一点没想通啊?鲜于辅为什么会听我的呢?”闫柔呵呵的笑了起来,那笑声,听起来有点阴森恐怖的味道,一张鲜红的纸出现在了他的手里,闫柔轻轻的张开嘴,两片厚厚的嘴唇就那么缓缓的印了上去,等到嘴唇离开红纸,一个嘴唇形状的印记印在了纸上,而嘴唇则变的鲜红如血。刘虞盯着这个略带胡茬、浓眉、细眼、厚厚的红嘴唇的怪物,而怪物也俯身到刘虞面前。
“因为,鲜于辅本来的名字叫做闫福。”
蓟城内,扳倒了刘虞的闫矬子正坐在闫府后院,和鲜于辅饮酒交谈着。
“辅弟,这些年苦了你了。”幽州别驾司马闫柔看着一脸沧桑、好像比自己还老的鲜于辅说。
“都是造物弄人。如果当年我没有过继给二叔,如果当年我没有被人贩子拐卖,我今天也不能是这个部族的酋长了。”鲜于辅说着,深邃的目光中,那些沉埋在回忆的痛苦一点一点的被扯了出来。
三岁时,鲜于辅被他的父亲过继给了自己二弟一个不能生育的人,并被改名闫辅。闫辅五岁那年,随着继父在大街上闲逛,继父一转身的功夫,闫辅就被人贩子裹走了。随后辗转一年多,闫辅被卖到了斯拉夫一个小部落里寒蝉部落,并被改名鲜于辅。三十二岁那年,鲜于辅靠着一身蛮力压过了部落里的同龄人,当上了寒蝉部落的酋长。当上酋长的第二天,从他原来的小帐篷向酋长大帐搬家的时候,半块玉佩掉落在了地面,一段尘封的往事渐渐地浮出了水面。
闫柔望着鲜于辅:“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我们还有更好的未来。乌丸人以为他们已经占领了蓟城,可他们不知道,我在多年前就开始了谋划。从那年的攻城时开始,我守卫的城墙从来没有乌丸人进攻过,因为进攻我这边城墙的人,全都是我的人!楼班以为我是害怕他们才杀了刘虞,其实,我只是借楼班的手让刘虞死的名正言顺一点。现在,一半以上的部落已经站在了我们这边,丘力居、於夫罗等几个有分量的人物也已经表态,再等我拉拢到呼厨泉,楼班不过就是一个空壳而已。这蓟城,就可以永远是我们兄弟的天下了。”说着,闫柔又开始了瘆人的阴笑。
先是架空刘虞,而后架空楼班,闫柔这手釜底抽薪的本事不可谓不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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