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勇等人拉住杨天行,纷纷解释道:“姑爷,这五年陈的米,受潮生霉发绿,虫吃了个大半。又每年拿出来晒,晒了又受潮,这种米人吃了拉肚子,猪吃了都受不了。买陈米都是用来卖给官府,拿来应付上头的查验常平仓的。”

陈掌柜闻言也并未反驳,而杨天行心底却想的不是这件事情,这米店的粮食,竟有五年的陈米,而林庄的百姓,却没有五天的口粮,这是何其吊诡的事情?!

这难道就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杨天行长叹一声,让谢勇等人准备买米了。杨天行在路边摊上,赚了四千文,加上那个当官的给的赏钱,和摊主后来给的,将近五千文钱。

五千文钱,买新米只能买六石,若是买一年陈的米,就可买十石。谢勇等人一合计,便买了十石米。又讲了半天假,米店掌柜搭了两袋米糠。

林庄大大小小二百余口人,省着点吃,也够那么二十来天。二十天之后,又能赚到一点钱买米,凑合凑合,就能撑到秋收了。

来这里买米的,都是林烟寒手底下可以信任的人。有林家的旁支,也有谢勇这等父一辈在战场上与林家是生死兄弟的。

交秋税、服夏役,林家这旁支、嫡系主家都算作一家人。故平时旁支的秋收,都要上缴一半给林烟寒,能留下一半。外姓则是租林家地,按时缴纳租子,服役也基本上随着林家一同服役。

林烟寒负责用这一半的钱,拿去缴纳秋税,剩下的用来经营林家的副业在,这副业收入不用与旁系分红。只是在做副业的时候,他们跟着干活,就能拿到工钱。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主家亦有义务接济林家上下。

这样一个经济关系,就闹出了矛盾。旁支自己分了一半的粮食,敞开了肚皮吃,吃完之后就仰仗主家给粮食。他们交粮食的时候,还藏着掖着。主家就算是有生意和买卖,又岂能养活这么多人?

主家拿不出钱,底下旁支就闹着要分家。分家就意味着分地,不用在交粮给林烟寒。这对那些旁支小家而言,有一些短暂的利益。

但税是自己交,夏役也是分开了摊。分了地之后,林烟寒手中没了足够的土地租给如谢勇这种外姓人,林家的附庸也会纷纷离开。没有了交给主家的钱,林家的这些生意买卖更是难以盘活。

没了钱、没了人、分家分地,如此一来,林家就成了一盘散沙。黄保长一家不费吹灰之力,即可分而治之,那林家就真的一蹶不振了。

林烟寒苦心经营林家的产业,就想维持眼前的这个局面,支撑林家“大户”的架子,以求出现变机。招婿杨天行,也不过是病急乱投医罢了。

出县城之时,杨天行横着趴在马背上,看着谢勇等人脸色洋溢的高兴,忽然转头斜向上,问林烟寒道:“紫叩、砂仁、肉蔻、肉桂、丁香、花椒、八角、小茴香、木香、白芷、三奈、良姜、干姜这十三味药,烟寒知道哪里有卖么?”

“公子身体哪里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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