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正是方才那丫鬟。
她一双眼睛波光流转,对上王衡出的目光又极快移开,绯红的脸色仿佛在诉说她心底的秘密。
王衡出却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只是欣喜的朝她走去,又环顾四周,确定无人,才小声道:“方才没有弄坏你的东西吧?”
“没有。”
丫鬟见他如此主动朝自己走来,脸上的娇羞不由得更盛,声音也低下去。
王衡出则继续追问:“是送到河口去的吧?”
丫鬟摇摇头,带着几分诧异抬眼看向王衡出:“大人为何这么问?”
“噢,方才门口站着那人太像我从前认识的一家子了,气质模样语气都是一样,因为他们都是河口人,所以我看方才那人也亲切的很,便猜测是送去河口的了。”
听到王衡出的解释,丫鬟才了然的点点头,小声为王衡出解惑:“是从禹州来的,离河口远着呢。”
“那是挺远的,离洛阳更远了。”王衡出说到这里,做出一副明白的样子,余光在并未察觉的丫鬟脸上一顿,继续追问,“我听李信说那人是太尉大人的穷亲戚,上门来打秋风的,没想到竟是从那么远的地方来的,想必家中定是穷的不行,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赶过来。”
丫鬟闻言摇摇头:“那是夫人家里的亲戚,夫人家里人有做官的也有做生意的,不穷,是夫人家里人想夫人了,才特意派人来洛阳的。”
听到关键消息的王衡出目光不由得一亮,语气不由得加重:“夫人,哪位夫人?”
丫鬟似乎才回过神来,听到这话,心中一惊,觉察到自己可能说多了,忙对王衡出欠身行礼,寻了个要去打扫的借口,急急离开了。
王衡出看着她离开,并未阻拦,光是那些消息,就已经足够他找到这位夫人是谁了。
今日这一行,倒是收获不小。
出了太尉府,王衡出便光明正大的回北镇抚司,牵了白毛前往大理寺,一路上雇了一群人,吹拉弹唱,浩浩荡荡的便到了大理寺门口。
“裴少卿!先前是我王某人心胸狭隘,多有得罪,如今我再三反思,已经知错了!你可否原谅我,同我继续做好友知己啊?”
王衡出站在大理寺门口,接连不断的喊着,大理寺外顿时围满了吃瓜群众。
“那不是北镇抚司的王大人吗?我还记得前阵子他好像和裴少卿大打出手,还被刺了一剑,这怎么看都是裴少卿嚣张跋扈,怎么如今他伤好了,反倒来大理寺求裴少卿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看似裴少卿嚣张跋扈,出手伤人,可往往都是吃亏的那一方才会在暴怒之下动手,必然啊,是这王大人做了什么对不起裴少卿的事,裴少卿这才气地拎着剑上门去修理他,如今他知错了,必然是要上门来赔不是了。”
外头的人议论纷纷,里头的人也一阵惊诧,裴子骞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震撼极了,忙不迭冲了出去。
跑到大门口一瞧,果然看到了王衡出带着人在门口吹拉弹唱,门口甚至还放着几箱时令鲜果,看上去诚意满满。
裴子骞着实不知王衡出这是在搞什么名堂,只得向他投去一个疑惑的目光,得到的回应却是王衡出接二连三的眨眼。
裴子骞接收到他的示意,也只得陪着他将这出戏演下去,当下双手环胸,傲娇道:“我堂堂大理寺少卿,是你送点小东西就能糊弄的人?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呢?”
“裴少卿误会了,我这不是听说裴少卿喜欢吃时令鲜果才特意去买的嘛,这礼轻情意重啊,我是真的知错了,能遇到裴少卿这样的知己好友,简直是我王某人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如此不珍惜,是我王某人之错,还望裴少卿能原谅我的过错,与我重修好友。”
王衡出说到这里,对着面前的人深深一鞠躬,许久都没有直起腰。
裴子骞扫了一眼望着这边的围观群众,轻咳一声,还想继续为难,余光却猝不及防的对上王衡出狠厉的目光,仿佛在说:戏别太过了,差不多就得了。
“咳咳,王大人快快请起。”裴子骞忙虚扶他的胳膊,等他直起身子,满脸堆笑道,“我对王大人你一见如故,一贯是当成知己好友的,别说是朋友之间了,即便是家人之间还有吵架的呢,我又哪里真的会生王大人你的气,反倒是我心中不安,伤了王大人,不知如何赔罪是好。”
“裴少卿说的可是真心话?”王衡出面露欣喜,紧紧盯着面前的人。
他见裴子骞点点头,忙趁热打铁:“裴少卿若说的是真心话,可得请我入内喝一杯热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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