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决很快被宣布。对于这些不能餍足于作为陛下的子民的叛徒,陛下决意将他们送上刑场。而余下并没有犯下罪行,而仅仅只是被牵连的人,陛下尚未作出决定。
梁浅碧最终还是逃过了一死。得到这样的宽恕的人并不多,其实只有两个。
“你还是要劝我放过梁辉的孙女?”
江姒褕默不作声。她知道这个提议让何抒络为难了。若是其他人也就算了,但是梁浅碧是梁辉的亲孙女,他们祖孙的关系极好。难保放了梁浅碧,日后她不会惹出事端。
“每次惹出事端的都是我,一直以来,都是我在给你添麻烦。明明之前要你赶尽杀绝的使我,现在让你放过头犯的孙女的也是我。“
何抒络望着江姒褕,眼中掠过一瞬的温柔。随即他说:”若是我拒绝呢?“
”那本就是她的命。她祖父犯了错,连坐而死就是她的结局。“
其实她是没有多少指望的,只不过是想要题姜归雁试试。她最终还是心软不愿意将姜归雁也送上黄泉之路。而姜归雁原本是孤儿,有没有爱慕之人,此生唯一的指望,大概就是被她当成妹妹来对待的梁浅碧。
何抒络已经答应会放姜归雁一条生路。他方才单独召见了她,经过交谈,他觉得姜归雁不像是会造反之人——或者说,姜归雁看不起用卑鄙阴险手段的人,自己更是不会成为这样的人;而她又不愿意借助别人的力量,但是单凭她一人,是不可能掀起大波浪的。
所以他愿意放她走,但是,也是流放。流放到遥远的南方。南方人烟稀少,几乎没有重要的城池。这样的流放还是一种惩罚,但是好过直接绞死她或是让她那骄傲的头落在地上。
但是梁浅碧呢?据江姒褕和姜归雁的描述,梁浅碧应当是一个年纪轻轻、性情天真——甚至可以说得上有些无知骄纵的小女孩。她会不会有造反的那一天?可能会,但是将姜归雁和她一同流放,姜归雁能够管好她。而且即使是梁浅碧真的有造反的心,冲天的火光已经将琰烨宗的一切埋葬在明山上,已经再也没有她熟悉的剑术可以供她练习了。
但是这还不足以使他完全放心。必须再加一层保险。
”这件事我可以答应。“江姒褕闻言脸上露出掩不住的惊喜之色,何抒络见了不由得心中也是感觉轻松了几分,但是他还是将话说完,”但是梁浅碧的武功剑术,不能留着。“
这话使得将死于的脸色沉了些。说这样的话,放在江湖上,大多是指断了那人的手臂,可是梁浅碧,若是要用这种法子废了她的武艺,还不如直接杀了她。
何抒络见状,知道她是想岔了,于是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只要能让她无法使剑,不论你用什么方法都行。
江姒褕闻言松了口气。但是,她也知道一旦让姜归雁知道了这件事,她们之间就再也不可能有从前一般的感情了。
这是何抒络唯一要求她做得事,他已经退让得足够多了,不能再让他为难。这个恶人,是她应该去做得。
陈林露曾经教过她几种最为简单的药物的熬制,其中有一种的威力十分强悍阴毒,但是需要在体内积攒很长时间才会真正发挥作用。这种毒药,很适合”处理“梁浅碧。
毒害人的机体,使之双手慢慢失去原本的能力,最终并不会导致她无法自如使用双臂,但是挥剑是再也不可能的。
这就是活下去的代价。
那天夜里,梁浅碧被陛下钦赐了一碗毒汤,赐死狱中。
次日,由玄甲卫将姜归雁及另一名琰烨宗的弟子一同押送往远南之地,非诏不得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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