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远南,听上去和死刑并没有什么区别。远南瘴气重,气候湿润,对于常年以来生活在北方的我而言,算得上是折磨。更别提一直娇生惯养的浅碧,几乎是刚来到这里,就已经无法支撑。

南方的冬天没有北方寒冷,但是阴雨连绵,冷到了人的骨髓里。皇帝并没有真的赶尽杀绝的意思,给了我们一间不算太简陋的房子。

远南的人没有见过北方的人,虽然知道我们是被流放而来的,但是也没有为难。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们反倒与他们熟识了。有了这些人的帮助,我们的生活更加好过了一些。

春天到来的时候,我修葺了房子,使得它更加宜居。不知道为什么,浅碧似乎不在能搬动一些以前能搬动的东西。她从小没有做过苦活,这也是正常之事。我那时并没有放在心上。

我从前没有学过如何种植果蔬,好在有当地村民教导,稍微学会了一些。等到夏秋,这些幼芽就会长成果实。

也是在这个时候,我想起了被我带到南方来的那枚玉玦。我曾经恨过的那些人,如今都已经死了。

其实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是我还是无法自拔地迁怒于他。同样使我无法忍受的是同门背后议论我的声音。仿佛我的努力都不能被看到,而我所得到的都是要靠他。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我看见过他的苦衷。被长老们特殊对待的他自然是不会被同门所喜欢,无论他们怎么努力似乎都不及他万分之一。这种感觉没有人会喜欢——所以他一直很孤独。除了浅碧那丫头,其实很少有同门愿意和他在一起。即使是见到了,也就是打个招呼,然后匆匆离开。

就这样过了十数年。

其实我一直很想知道,如果让他用自己的天资来换同门的喜爱,他会不会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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