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麟·二

她一言不发，示意他出来。他犹豫了片刻，仍是跟了出去。一等他走出来，沧灵珑就抬手关上了身后的门。

“沧前辈？”

沧灵珑对着他笑了，她的脸忽然就变了样子，从中原女人的样子变成了西北女人的样子。晁麟并不认识这张脸，但是江姒褕是认识的。

“或许你应该叫我，贺摩。”

晁麟的瞳孔猛然一缩。贺摩很满意他的反应，丝毫没有掩盖自己的笑意。

“从很久之前，我就选择了沧灵珑的身体作为了我的宿主。一天一天，她的意识逐渐消散，最终，她’死了‘。”

“江姒褕那孩子被人下了诅咒，为了解开那个诅咒，不祸及你们，她最终接受了我的祝福，允许我进入她的精神域。

但是以我的能力，并不能解开她的诅咒。因为我还不够强大。而如你所知，我的力量来自于活人祭祀。”

“你这是想要我作为你的祭品，以解除她的诅咒吗？”

贺摩望着他笑：“当然不是。要是你死了，给她知道了，她一定会将我驱逐出她的精神域。而我，并不希望被她赶出她的精神域，毕竟她是难得的术法天才，通过她，我可以得到柯谛的力量——我可舍不得杀死她。”

这就让晁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既然不要他自己的祭祀，贺摩又为什么要找他——而且是在这个时候。

“她答应了北狄的那个小公主和她的丈夫，说是愿意站在他们那一边。而她和你们的皇帝商议的结果是，为了阻止战争，她将会与阿法芙和慕容非一同扳倒北狄的王妃。想要解开她身上的诅咒，必须需要一场规模足够大的祭祀。”

“也就是说，你需要一场战争？”

“毕竟，虽然他们叫我生命的女神，但我也是战争的神。提供鲜活的生命，和一场战争，都一样。”

“你愿意为一个人，而发动一场战争吗？”

贺摩并没有问出这句话，晁麟在心中质问自己，不敢做出回答。

即使是他挚爱的人，也不能就此发动一场战争。

“我不能为了她而让大昭和北狄的人都遭遇不幸。”

她笑而不语。打量了他一番过后，她终于还是说道：“我知道你的抉择了……不过，希望你不要后悔。”

“如果她不能解开诅咒，会怎么样？”

贺摩原本已经转身，听到这句话她又回过了头：“她自己并不会怎么样。虽然我不能解开诅咒，但有我的力量在，她可以得到长生。”

晁麟刚才舒了一口气，但是突然间他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如果说这个诅咒将不能伤害江姒褕，那她为什么要答应贺摩，甚至不惜得到她曾不屑一顾的长生的诅咒？

贺摩继续说道：“她不会有事，甚至可以说没什么会伤害到她。这就是那个诅咒的目的。她要活着接受折磨——

她所爱的人，都将先于她而死。

而且，都将是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