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胡树人的安排,林伟建等人连连点头,众人分成两队人马,先后走进圣心医院。

胡树人和刘牧原装作是上海来的游客,跟着副院长朱桦一路来到顶楼的副院长室。

甫一进入办公室,朱桦立刻将门反锁,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随后走向墙边搬起一张椅子。

看到这一幕,胡树人连忙开口阻拦道:“朱院长,不用麻烦了,咱们还是先谈正事罢。”

然而,朱桦却没有停下来,他搬了两张椅子到办公桌前,请胡树人和刘牧原入座,然后绕到桌后坐了下来,温声对胡树人说道:“即便是谈正事,也得坐下来谈。胡先生,您到贵院虽是查案,但老话说得好,来者皆是客,我当然要以礼相待,否则便是怠慢喽。”

“朱院长真是太客气了。”胡树人闻言不禁摇头而笑,接着话锋一转道,“查案要紧,我便不跟朱院长绕圈子了——我先前听林侦探说,发现这些案件的,是贵院的肖飞力副院长罢?”

朱桦闻言一怔,旋即开口说道:“事实上,肖飞力先生已经是院长了。”

“院长?他不是副院长么?”胡树人疑惑地问道。

“呃……这其中自是有些缘由的。”朱桦苦笑了一下,有些感慨地说道,“事实上,因为这次案件闹得杭州满城皆知,前任院长被迫引咎辞职了,所以肖飞力先生临危受命,接任了院长一职。这是近期才发生的事情,而肖飞力先生升为院长以后,就提拔鄙人做了副院长。”

“原来如此。”胡树人点了点头,“肖飞力院长这名字还真是颇为别致。”

“您也这样觉得?”朱桦的笑容变得轻松起来,悠悠地说道,“我们都说,这名字乍一听像是中国人,却又让人感觉哪里不对劲。说起来,这名字还是肖飞力院长的朋友为他起的,那是一位在上海工作的医生,他们已经相识了多年。”

听了朱桦的言语,胡树人恍然大悟。这倒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打从前清开埠以来,便常有洋人为自己起中文名字,不过多少有些古怪。除去像沪杭专列案死者亚比该那样直译过来的洋名,还有一些洋人的中文名字听起来奇特,实则蕴含深意,许多名流都是如此。譬如同治年间的法国驻华公使罗淑亚,其名便有淑德、谦逊之意,肖飞力也是如此。

胡树人知道这一点,自然不会在名字上过多纠结。他寻思了一下,向朱桦问道:“肖飞力院长为何不亲自参与此事?”

朱桦闻言长叹一声,颇为无奈地说道:“胡先生,肖飞力院长是一位基督徒,他虽然在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端倪,但却并没有查明真相抓住凶手的打算,反而一心想着为那些枉死的患者祈福。所以我便僭越挑起了这个担子,跟警察厅的长官们接洽,并且尽可能地协助他们调查案件。”

“当仁不让,舍我其谁。朱院长,您是真正的医者仁心!”胡树人由衷地赞叹,随即正色说道,“好,既然如此,我胡树人也一定倾尽全力,帮朱院长和警察厅将此案侦查到底,将凶手逮捕归案!”

“多谢胡先生!”朱院长眼中闪过一抹亮光,神情有些激动,顿了顿又道,“对了,胡先生,我这儿有部分死者的身份和信息,是我前段时间和林侦探一起查出来的,您要不要看一看?”

甫一闻言,胡树人的眉毛登时挑了起来,饶有兴趣地说道:“这可是很重要的信息,朱院长,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的。”朱院长摇头而笑,旋即起身到办公桌侧后方的书架上翻找起来。没一会儿的功夫,他拿着一份约有十来张厚度的资料回到座位上,双手将其递向胡树人,嘴上说道,“胡先生,那些患者的资料就……”

他话还没说完,走廊上忽然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伴随着一个惊惶的女声:“朱院长!朱院长!出事了!”

听到这话,朱桦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大步向房门走去,同时歉然地对胡树人说道:“抱歉,胡先生,偏偏赶在这种时候……”

“无妨,”胡树人毫不介意地回应道,“您先办正事,患者为大,莫要耽搁了。”

朱桦点了点头,打开房门,就见门外站着一位中年妇女,伊身着护士服,脸色苍白,神情惊恐,浑身上下不住地颤抖着。

朱桦见状,意识到情况不对,急忙扶住对方,紧皱着眉头问道:“刘护士,出什么事了?”

“又……又来了!”刘护士有些失神,过了一会儿才缓过来,十分焦急地说道,“朱院长,又有患者出现症状了!吴医生正在抢救,他让我来请您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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