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桦摸出香烟点了一根，狠狠吸了一口，接着紧紧闭上双眼，默然不语。
片刻之后，他张嘴吐出一缕淡淡的烟雾，这才开口对胡树人说道：“胡先生，又是他。”
“当真是那个凶手再度犯案？”胡树人眼中闪过一抹厉芒，“那患者现在如何了？”
“已经没了。”朱桦摇了摇头，一边吸烟一边对胡树人说，“在我赶到之前，患者突然出现呼吸困难、浑身抽搐的情况。一开始，负责看顾的护士还以为他是癫痫发作，于是找来了患者的主治医师薛医生。没成想，薛医生还没赶到病房，那名患者就已经失去意识，陷入了休克状态。薛医生赶到病房，看到患者的样子，又问过护士，顿时察觉到不对劲，便让护士们将患者送往急救室，又让刘护士找我过去帮忙。在此期间，患者又发生了大小便失禁的情况，等我赶到时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胡树人听罢沉默良久，看着朱桦一字一顿地问道：“是氰化物，对吗？”
“是的。”朱桦点了点头，“之前那些被害的患者往往都是被发现时已经身亡，所以我们并不知道致死的究竟是什么毒物。自从林侦探接手此案以后，我便叮嘱了下面的医生护士，一旦有患者出现不对劲的情况，立刻叫我过去，所以我今天才得以亲眼目睹患者的死状，而他死前的症状和氰化物毒发时基本一致。”
“果然如此。”胡树人冷哼一声，随后平静地说道，“前日我从电话中听说此案时，便怀疑是氰化物在搞鬼。在来杭州的火车上，我还碰到了一桩案子，也跟氰化物有关，因而心下更加确定了这个推想。”
朱桦闻言，不禁感慨地说道道：“胡先生，论起查案来，只怕整个杭州无人能出您之右哩！”
“朱院长谬赞了。”胡树人摇了摇头，“杭州也是人杰地灵之所在，您看，林侦探才二十出头，便颇擅查案，假以时日，定能保一方百姓平安。”
“胡先生，我哪有您说的那么厉害。”林伟建挠了挠头，红着脸说道。
三人一番吞云吐雾，然后将手中的烟蒂丢入水桶，胡树人正色说道：“朱院长，林侦探，我想拜托两位帮我做一件事……”
言及此处，他忽然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能听清的音量说了些什么。
朱桦和林伟建听罢，不约而同地露出了赞许的神情。随后，他们分头跑回医院，按照胡树人的吩咐忙碌起来。
胡树人则回到圣心医院四楼，走到朱桦办公室门前，扭了一下把手，发现房门竟被反锁了，便抬手在上面叩了两下。
过了一拍，屋里传来了刘牧原那冷硬的声音：“外面是何人？”
“牧原，是我。”胡树人微笑着应道，“快些把门打开，我有事要和你说。”
刘牧原急忙开门，将胡树人迎了进去，随后关上房门，恭敬地说道：“老爷，您有何事交代？”
“你去医院门口，好生守在那里，记住，只有患者或是患者的家属才能通过。若有穿着白大褂或护士服的，亦或是神情可疑的，统统给我扣下。”胡树人沉声说道。
“是，老爷！”刘牧原重重地点了点头，快步离开办公室，下到楼外去门口守着了。
刘牧原走后，胡树人又看向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李子恒说道：“小李，我也有个任务要安排给你。”
“您尽管吩咐！”李子恒立刻站起身来，脸上一副兴致盎然的神情。
胡树人招了招手，待他凑过来，才在其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李子恒听得连连点头，过了不一会儿，一丝古灵精怪的微笑浮现在他的嘴角。
与李子恒交代完，胡树人便让他先去和林伟建碰头，随后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往雷诺博士下榻的酒店拨了过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被服务员喊来的雷诺拿起听筒，疑惑地用法语问道：“你好，请问是哪一位找我？”
“雷诺博士，昨晚休息得如何？”胡树人以同样流利的法语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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