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里久久没有声音,直到傅婉言伸手将伏烨睁着的眼睛合上,站起来,走到外头推开门。
庆山十分机灵的,小跑到门边儿上,扯着嗓子大喊:“陛!下!驾!崩!啦!”
这一声像是惊醒了在场的所有人,他们一下子回过神来,看着床上已经渐渐发冷的伏烨,一个接着一个的哭起来。
任谁看见了,都要叹息一声,为已经驾崩的伏烨感叹一声,他有一群好儿女。
一个赛一个的真情实感,一个比一个可怜。
若是他们不是皇亲贵胄,那京城那家颇负盛名的戏班子,应该会很喜欢他们。
周湄跟着众人一起低下头去,额头结结实实的碰在铺了绒毯的地上。
她整张脸都皱在一起,像是伤心极了的样子,和她跪在一起的伏攸忽然扭头看了她一眼,周湄也不甘示弱的回看过去。
两个人都没有半点伤心的表情,脸上连泪痕也不曾有过。
不多时,一行人哭也哭过了,伤心也伤心够了,除了伏霖跟着傅婉言去了慈宁宫里的宗祠,其他人都纷纷,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根据祖制,皇帝死后会停殡宫中将近一个月,停殡期间举行丧礼仪式。嗣皇帝、皇室成员、百官军民服丧服二十七日,停止娱乐、婚嫁活动。
周湄和一众人等,跟着太子,也就是伏霖一块,按礼仪官的指挥,高声哭、顿足。
仅仅是这样来回折腾了三天,周湄就已经疲惫不堪,烦躁之余,她也不免感叹,那些每日都哭的死去活来的妃嫔们,的确是狠人。
“郡主可是累了?不如明日咱们告病吧?大行皇帝早就不是您的公爹了,更何况您也不是大梁的人,何苦每天给自己找罪受呢。”
芳芮看着周湄每天来来回回的跑,一会儿要叩首,一会儿要跪拜,动不动就要在皇帝的灵柩前头狠狠地哭上一通。
且不说哭不哭的出来,就算是真的每天都有眼泪,这要真哭上一个月,岂非要把眼睛都哭瞎了。
“这样的话,可不能再说了,我虽不是大梁人,可我曾经嫁给过伏攸。如今,大梁下旨,册我为郡主,还赐了府邸,若是我不去哭一哭,他们只会说我无情无义。”
周湄指着肩膀靠下一点的地方,芳芮赶紧把手挪过去,用了劲儿敲了几下,惹来周湄舒适的哼叫。
她扭过头去,看芳芮满脸的不情不愿,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我不是大魏嫡亲的公主,可哥哥他毕竟给了我翻身的机会,我总是感激他的。”
芳芮抿着嘴,只顾着手下用力,不时惹来周湄舒服的叫唤。
“奴婢,只是替郡主您不值。从前奴婢做错了事儿,如今您对我不计前嫌,奴婢是发了誓,要一直跟着您的。既然要跟着您,那当然要为主子考虑啦。”
现在想起当初,还在大魏的时候,芳芮第一眼看见她,就说:殿下,公主要有公主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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