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刚从里面出来嘛!咋会不知道!你没问一下啊!”
听到这伙傻逼是叫自己送死,水灵主翘着兰花指怒道:“我从里面出来我就必须知道啊!尊上什么人你们不清楚啊!我他娘的敢问吗!是嫌命太长吗!”骂完,水灵主拨开众人的包围圈,扭着腰走了,众人看着他的背影,面面相觑。
火灵主一脸懵逼地说,“没问就没问嘛!他那么凶干嘛?”
其他人摇摇头,各自散去,“散啦散啦!早晚就知道了,现在着什么急!天色不早啦!回家洗洗睡吧!”
火灵主跟在众人后头,时不时恋恋不舍地回头朝环琅天方向张望,嘴里嘟嘟囔囔地说:“这么晚也没出来,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不是道侣我江艳红割头正道!!!”
水灵主出去后,环琅天里安静了下来。沈晏修的身体已经并无大碍,沉渊就收回了不断输送灵力的手,扶沈晏修在床上躺下。
上一世的沉渊独自站在强者之巅,并不是很在意他这些智障属下每天都在想什么,当然也从未好好回头看过自己这个左护法。在沉渊的记忆里,他这个左护法除了天赋极高,做得一手好吃的点心之外,就是他总是一袭黑衣默默跟在自己身后的样子。
如今再去回想,竟然有些面容模糊,叫沉渊只隐约记得个英俊冷酷的大概样子——倒不如说左护法本人还没有他做出来的点心对沉渊的吸引力大——是的,别看左护法这个样子,其实他很会做饭,做的还相当好吃。
若不是得知这左护法为了自己灰飞烟灭,怕是也难引起沉渊的注意。
现在这左护法还是少年模样,眉宇之间稚气未脱,没了上一世那样的冷漠,苍白着脸躺在那里,竟显出些许脆弱之气来。
就是这样的一个少年,为了自己献祭了生命啊……
月上柳梢头,凉凉的月光照进窗子,沉渊就着月色仔细观察着床上的少年,凉薄的琉璃色眼睛里竟染上了些许温柔之色。
看着床上静静熟睡的少年,沉渊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他抬起头,琉璃色的眼睛环顾了一周静悄悄的环琅天,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那今晚……本座睡哪???
深夜,环琅天里一片寂静。
窗外传来两声乌鸦的嘶鸣,月光轻轻照在少年苍白的脸上,少年的指尖突然微微动了一下,随后,少年渐渐皱紧了眉头,鸦羽一般的黑色睫毛不安地抖动着,似乎是沉浸在噩梦之中,挣扎着想要醒来。
梦里,一只锋利的龙爪破空袭来,玄袍猎猎的男人被那只龙爪猛然穿胸而过,龙爪入肉的声音刺耳无比,男人胸前的窟窿血流似海,瞬间染红了整个梦境。
尊上——
床上的少年骤然睁眼,杀气散去,万籁俱寂,他愣愣看着头顶漆黑的锦帐。
这里是哪里……
我不是……死了吗……
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那时为尊上报了仇,他整个人就开始湮灭,他曾亲眼看到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化作灰色的齑粉,就连最后一丝意识也消亡在天地之间……可现在是怎么回事?沈晏修迟钝地想,他呆呆地伸出手,借着月光,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双手还在,却不是自己熟悉的那双带有薄茧的大手——这双手变小了,变得纤细脆弱,一丝力量也没有。
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醒来,沈晏修只觉得身体无比沉重,胸前疼得要命,想要运转灵力驱散疼痛,却发现自己气海里只有一丁点稀薄的灵力,修为也只够堪堪炼气,简直像个刚刚开始修炼的普通人。
“嗯……”身边突然传来一声轻轻的梦呓,沈晏修一惊,连忙回头,却在回头的瞬间骤然怔住——沉渊,他的尊上,他心心念念了十年的男人,就那样静静躺在他的旁边,月光照在他脸上,将他的侧脸照得玄玉般精致,长长的睫毛在他脸上投下深刻的阴影。
怔怔看着男人安静的睡颜,沈晏修觉得自己的心跳几乎快要停止了,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他愣愣地朝男人俊美的侧脸伸出手,似乎是想要确认男人是真实存在的,亦或仅仅只是自己的幻觉。
“你是……”
就在他的手快要触碰到男人眼角那颗浅浅的泪痣时,他的手突然被人握住了,触感真实而温暖,他一惊,正要自男人手里抽回手,就见男人睁开了眼,琉璃色的眼睛在月光之下清澈如水,就连眼角那颗浅浅的泪痣也一如记忆里那般鲜活。
“……你醒了。”男人的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似乎是听到了方才的问题,他看着沈晏修,回答道,“本座是九嶷山逍遥仙宗,沉渊尊者。你叫什么名字?”
沈晏修愣了,呆呆看着沉渊琉璃色的眼睛,半天才发出一个音节。
“……啊?”
尊、尊上……不认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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