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宋导从监视器后走出来,边叹气边摇头
“媱媱,你现在只做到了林芸芸的表面,你还没有走到她的心里。你看这段戏,讲她和顾远在一起后第一次为他的生日做了满桌的菜,他却没有回来。你的林芸芸是很难过,但还不够,她不仅难过,还很失望,不自信,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这种痛苦,绝望,复杂的爱恨交织的感觉,你懂的吧”
又来了。
明媱麻木地在心里回答我不懂。
怎么那么复杂啊
比高考的数学题都难。
宋导又是一番谆谆教诲,从浅到深地分析,末了语重心长地说“陈融那边有关系找到了制片人,昨天组了个饭局,看得出她很想要这个角色,你要努把力啊,如果不能用实力说话,我也保不住你。”
明媱怔了好一会才轻轻道“我明白,谢谢宋导。”
在今天之前,明媱对林芸芸这个角色都是志在必得的。原因无他,在大学四年的学习里,明媱的专业表现一直都很好,奖学金都拿了好几次。
可今天之后,明媱没信心了。
她从没失败这么多次过。
一想到宋导锁眉严肃的样子明媱就很受挫,离开片场,她漫无目的地来到一家日式料理店。
在闺蜜小群发了定位
点击就和寂寞姐姐一起吃饭。
管星迪晚上比赛,你管姐要看帅哥哥。
简宁倒是很快回了个k,你宁姐有空马上就到
等简宁的时候明媱先叫了一瓶清酒,坐在小包厢的榻榻米上一个人喝着。
越喝越郁闷,越郁闷越不知不觉地喝得更多。
不知喝了多少,大概是累了,也可能是醉了,明媱觉得有些困,打算趴着眯一会。
桌上的手机没过一会收到了新微信,可明媱没听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服务员来了几次,见明媱睡着又不好意思叫醒,直到再次进来,明媱的手机在响,服务生赶紧帮忙接起来。
“喂,你好,请问是手机主人的朋友吗”
祁叙“”
他从一堆文件中坐直,心思都转移过来,“你是谁。”
服务生“手机的主人在我们店里喝醉睡着了,如果您认识的话,方便来接一下她吗”
祁叙“”
二十分钟后,祁叙到了这家日式料理店。
被服务生带到包厢,推开门,明媱还趴在桌上熟睡着。
桌上放着一个空的清酒瓶。
确定了她的安全,祁叙先去结账,然后才回到包厢里拍她的肩,“醒醒。”
明媱纹丝不动。
祁叙便也没再喊,直接把她抱起来往外走。
大概是被人挪动了位置,明媱终于有了点反应,原以为至少会睁开眼看一看祁叙,结果她只是扭了两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嘴里嘟哝了一句,“你爬过来的吗,等你半天了。”
“”
把人送到车上,系好安全带,祁叙终于得空坐下来,安安静静地,近距离地看着明媱。
她睫毛很长,白皙皮肤上可以看到细小的绒毛。
像婴儿般,很干净。
慢慢的,祁叙的记忆与眼前的画面重叠,交换。
上一次这样近距离地看她,还是两年前那场烟花秀。
她手里拿着一瓶啤酒,嘴里咬着可以吹响的哨子,脸红扑扑的,在人群里笑着,闪耀着。
当时她对自己说新年快乐。
眼里闪着比烟花还漂亮的颜色。
明媱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七点半。
阳光透过柔软的窗纱照进卧室,在地板上折射着斑驳的影子,明媱头很重,只觉得后脑勺昏昏沉沉的,睁眼后发了十来秒的呆,才九十度猛地从床上坐起。
明媱惊出一身冷汗。
昨天她不是在日料店等简宁来的吗这又是哪里
明媱想起了什么,马上掀开被子看自己。
还好,衣服都是完整的,甚至包还挂在胸前。
明媱使劲揉了揉脑袋,忙不及地翻出手机,这才看到简宁在昨天下午给她发来的消息。
宝贝,我撞到了别人的车qaq,来不了了,你自己吃啊。
“”
所以简宁没来
那是谁来了
她现在又在哪里
明媱心跳得特别快,从床上下来,小心翼翼地观察周围。
卧室很宽敞,冷色的装修风格,全套北欧家私低调又奢华,一看就很有品位。
可整个房间找不到一点主人的线索。
站在卧室中心,明媱茫然地打量着四周,好像陷在一个没有方向的漩涡里,她慢慢后退着,在后退的过程中后背不小心撞上了什么。
坚硬却也不失柔软,带一点温度。
明媱还没来得及回头,一个低沉的声音就压着耳畔落下来
“是在找我吗。”
不会把不会吧不会吧。
明媱反省三连,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这个男人家里过了一夜。
她断断续续地挤出一句不完整的话“那,那个,我,我怎么,在你家。”
祁叙答得漫不经心,“我打电话给你,日料的店员告诉我你在他们那睡着了。”
明媱“”
又是喝酒惹的事
明媱真心是一个喝酒小垃圾。
两年前的跨年夜,简宁带着她和几个同学在某旋转餐厅水果味的啤酒不会醉,她信了,抱着甜丝丝的啤酒喝了个饱。
后来喝到上头,在倒数十秒放烟花大家一窝蜂挤去看时,她没站稳倒在别人的卡座,顺带着坐到了人家大腿上。
还是个男人。
这也就罢了,可第二天据同学帮她回忆,当时她不知道抽了什么疯,不仅没马上起来,还把人家带的眼镜摘了抛到空中,来了句
“urrie新年快乐呀”
同学都说“我要是那人能直接跳起来抽死你,还好人家没跟你计较。”
从那后明媱一滴啤酒都不敢沾,但昨天因为试镜不顺利的事,加上宋导委婉地给她打了角色可能会易主的预防针,明媱一时郁闷,又喝了点传说中不会醉的清酒。
没想到自己又被放倒了。
没想到简宁临时放了自己鸽子。
更没想到,祁叙会在那时候给自己打电话。
真是所有的凑巧都让明媱这个喝酒小垃圾赶上了。
她捋了捋头发,努力挤出一丝尴尬不失礼貌的笑,“不好意思,打扰你一晚上,那个,我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祁叙在沙发上坐下,闲闲道,“没有。”
明媱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了一半,又被祁叙紧接着的一句话提了起来。
“说了过分的话算吗。”
“”
明媱瞬间结巴了。
她能说什么过分的话,现阶段她的潜意识最多会在失去自控的时候骂陈融两句,或者骂自己不中用,角色都把握不好。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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