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灵均见她露出笑容,便也收了那些难过思绪,也露出一点笑。
那风雪之中,二人值此危难之刻互相支持鼓励,都觉这份知己之情分外难得。
……
那日直到晚些,皆是许灵均陪伴岚祯在廊檐下护法等待,岚祯怕她叫风雪冻了,取了大氅给她披了,又烧水给她沏茶取暖。
许灵均从前与她斗嘴愉快,喜欢看她出丑样子,现下又觉得她温柔关怀倒也不错,心中喜欢岚祯在乎她,只是比较处,那还是觉得胡郁体贴胜她百倍。
她少女心思好玩,陪着岚祯说了些话,把如何收复七煞宗众妖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通。
岚祯才知原来那七煞四宗都群龙无首,一时乱做一团,纷纷打起来抢占地盘,许灵均传了魔门号令,初时那些强悍些的头目还多不服,纷纷在道上来寻事,皆叫白千裳一顿好打,加上众妖见魑魅心魔支持那人鱼,心中便也知得罪不起,又恐七煞一盘散沙叫那些正道趁机歼灭,不如选择抱团,跟个明君英主讨个活路。
如此收复之事便也顺顺利利,众人担心岚祯一行便一同前往天昆寻人。
岚祯知她赶路辛苦,此际给她递了一杯热茶道:“天昆山上也没什么担心招待你们,待师父好些,我也要谢谢白岛主来帮忙。”
许灵均接了茶,抿了一口但觉口齿留香,想是好茶,心中一丝暖,却淡淡叹口气道:“白千裳倒是个好人,只是……”
岚祯知她说什么,那白千裳一路赶来,心中自也是抱着神农鼎可以救回夏莀星的希望,现下那人鱼心中不免也是难过,岚祯道:“总是还有机会,我没有放弃。”
许灵均看她模样,知这些都是伤心之事,也无可奈何道:“星儿对你情痴,明知你不喜欢她,还傻傻为你送命。白岛主前世虽与她有缘,今生碰见也未必得星儿青睐,只是大家心中不免都还有一丝希望,有时候那希望真是个害人的东西。”
岚祯闻言想起夏莀星模样,低声道:“莀星的事,皆是我不好。”
许灵均终是释然道:“她心中爱你恰是因为你好,只是你还有个更爱的人,给不了她太多情爱,这也不怪你。若说要怪,那还是怪我。”
岚祯道:“怪你什么?”
许灵均一丝苦笑道:“怪我万年前是个糊涂妖怪,坏女人。若不是我任性为所欲为,怎会害那凌女纠缠你,害你和羲和误会劳燕分飞,把那些恩恩怨怨又牵扯到今生命轮。”顿了顿,更觉是理道:“这样一想,那妖后真是坏透了,便她不惹事,也不至于造出魑魅一族,害我们这些女子生生世世还要等她那个不知道什么模样的丈夫蚩尤,好想骂她是混账。”
岚祯见她说了一堆,忽而笑了道:“你生气起来连自己也骂么?”
许灵均把她逗乐了,哼道:“她又不是我,叫那金莲当众说我只是人偶,仿佛我没有我自己一般,可我知道,我是我,也不想做谁的替身。”
岚祯安慰她道:“灵均,有时候倒是越看你越可爱。”
她忽而夸起来,许灵均第一次听她亲口说自己可爱,微微皱了眉头,脸色有泛红道:“呸,你都娶妻了,现下又甜言蜜语想哄我,可是坏人。”
岚祯坦率道:“我说个实话,你可爱也不许人说吗?”
许灵均哼她一声,心中甚高兴,只是嘴上道:“才不要叫讨厌的人说。”
岚祯不同她吵,只是望着师父房间一时又痴痴傻傻,许灵均又劝道:“莫担心了,姥姥医术高明会让她好过一些。”
岚祯点了头道:“元君坚韧,等闲身体疼痛不会当成大事,只是现下是菩萨姐姐出事……我们愚蠢竟看不出是那天行诡计,师父心中后悔自责痛苦之情不会比我少。”
许灵均道:“谁叫那金莲都活了几千年,在人间五百年可是没白走,有些前因后果你和雪元卿又如何得知,这事也不能怪她。”顿了顿,思付那些事道:“那金莲说净月师太已经在她灵海寂灭,恐也是就是说说,若净月的魂魄真的消失,她是佛家大德会即刻重入六道轮回,地藏亲自接引,金莲再强那也抗衡不了地藏菩萨。想来她是让咒印束缚师太的魂魄,沉入她灵海最深处,所以见我来了,怕我识破机关,匆匆就走了。”
她细细分析,岚祯闻言一丝希望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许灵均道:“下次若能想法子抓她,我进入她灵海探寻便知,便叫雪元卿莫难过,把伤养好,咱们再行图谋。”
岚祯嗯了一声,二人再说些话,却是那郭姥姥为雪元卿诊治结束,结界打开,岚祯才推门而入。
但见雪元卿悠悠转醒,神色似好了一些,郭姥姥年事已高连日奔波,此刻显出疲态,邱婷将她扶着,岚祯上去说了声谢,那老者道:“内伤已为她看过,歇几天也能好大半,只是也不该鲁莽行事,同时吞了凤虚和星宿劫,这是修仙界从来未有的事,亦亏了你和长樱一样是龙族之身,血肉神魂强悍才勉强做到这步,只是那珠子虽在你体内,万望轻易别再动用,我加注了一道封印隔开你墟鼎中的两股气息,盼你好自为之。”
她说的有些疲惫,岚祯扶着师父在怀,雪元卿虚弱中点了头道:“多谢姥姥指点,元卿自当注意。”
郭姥姥便留了些药给她,许灵均怕她动了真气伤神,忙令邱婷将姥姥带回休息,自己也看望过岚祯了,便也道别留她师徒说话,与门人一道离开。
那碧灵门走了,岚祯在床边怀抱着稍起身些的师父,又喂了她一些清水,怜爱看她道:“好些了吗?”
雪元卿脸色苍白,靠在她怀里得她一丝温暖,点了头道:“姥姥止住了我的血气冲突,内伤已经减轻大半,喝几天药应该能恢复七八成。”
岚祯心疼,低头在她额角吻了,便把许灵均的话都告诉她,想让她心中也好过些,雪元卿闻言叫她抱着,只轻轻点了头道:“既然心魔这般说,咱们也不能放弃阿月的事。”顿了顿,才抬头看岚祯道:“师父心中是很难受,你不必顾忌,可为师自持修道多年,曾劝你不要愧疚,轮到我自己又怎会不知,一直难过伤心也换不回阿月来。”
岚祯任她靠着自己,知晓师父的性格如此,安慰的话一直便没有多说,此际对她流露出少女温暖笑容,只想做她的依靠,在她耳边低声道:“卿儿,我说不出你那些好道理,但是你悲切想哭便在我怀里哭就是,你愧疚难过不想说话那就不说话,若你想起好的回忆想笑,那笑出来便是……你仇恨那人害了师太,我会陪你给她报仇找回师太,继续活下去的法子很多,无论你想如何活着,我会陪着你。”
她叫了亲密称呼,雪元卿虚弱之中眼眸起了一些雾气,叫她搂着心中虽极为难捱,终究还有些希望,却觉这少女真的长大了,靠着她肩膀流泪苦笑道:“师父养你长大,一直照顾你,终也到了叫你照顾几日的时候。”
岚祯手心摸着她病容却清丽无双的脸庞,轻声细语道:“几日如何够,为还师父的养育恩情,你把一辈子都留给我照顾才算不亏。”
雪元卿受她少年人的情话,点了头说了好。
岚祯疼她入骨,低头吻在她额头。
雪元卿心里应该岚祯和阿月各占了百分之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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