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每一次,都能瞧出来。那你可不是要平白失望了?”顾昭蘅认真地道,她能给的,都会给。

她半分都不愿意瞧着眼前这人露出失望的神色来。

宿深一愣,“好。”

他很少会见着顾昭蘅如此郑重的模样,那个小姑娘仿佛一直以来都是淡淡的,分明人就在他身边,却总让他有一种抓不住的错觉。

仿佛不知道哪一日,便会彻底地失去她。

而如今,那个仿佛来去自如的人,却好似已经为他停留了下来。

“阿羡,”宿深温声道,“我……我很欢喜。”

他真的很欢喜,他喜欢的小姑娘有朝一日也给了他回应。

还是这样的,近乎承诺的回应。

大魔王猜不透某位殿下百转千回的心思,只好当自己没听见,“殿下的心情,仿佛一直都好得很。”

别以为大魔王没发现,自打出了宫,出了京都,某位殿下的心情一直都很好。

好得都叫顾昭蘅心底犯嘀咕了。

许多时候,顾昭蘅是真的怕了这位殿下的。

旁的便也罢了,可这位殿下的心思,顾昭蘅是真真看不明白。

可偏生她又很是喜欢他,很是想弄清楚某位殿下都在想些什么,却又不可能对某位殿下动粗。

果真喜欢时,怎么待他,都是觉得不够的。

“是啊,”宿深坦然地认下了顾昭蘅的那句话,他笑的眉眼弯弯,那股纯粹的少年欢喜连身上萦绕不去的病弱感都消去了几分。

“在宫里,虽说也是与你朝夕相处,可到底身边有那么多双眼睛,还是放不开的。”

“如今却是不一样了,这里,全都是我的人。不论我行事如何,都不会传到外人耳朵里去。哪怕是与你再过亲昵,也不会叫有心人拿住把柄来威胁你。”

“阿羡你瞧,这世上哪里还有比如今更好的地方,比如今更好的时候了。”

“我又怎么可能……忍得住不高兴?来,阿羡,你也靠近点。”

顾昭蘅一脸警惕,到底是顺着宿深的意思靠近了几分实在是某位殿下弄出来的事儿太多了,大魔王不得不防范于未然。

“再……再近一点。”某位殿下红着脸吩咐道。

“殿下,我已经从靠着您的肩膀,到如今靠在您的怀里了,我还怎么再靠近一点?”顾昭蘅哭笑不得,一时间险些生出了某位殿下是在故意消遣她。

好在,宿深平日里也是回家干些出个只是儿的,顾昭蘅倒不觉得十分意外。

正相反,若是某位殿下忽然间转了性子,那情形只怕是会更让人难以接受的。

左不过如今她同某位殿下一起待的时间有些就长了,某位殿下闹出点什么事儿来,她也都不觉得奇怪了。

“可是总觉得还不够,”宿深叹气,“阿羡,说来有些好笑,我总觉得……你在我身边,也没在我身边。”

这话说的含含糊糊,顾昭蘅却敏锐地听出了宿深的的意思。

只可惜,至少此时此刻,她是不可能告诉宿深那些真相的。

喜欢他,和完全信任他,对顾昭蘅而言,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儿。

如今她是喜欢宿深的,也清楚地见识到了某位殿下的真心,可顾昭蘅还是不大敢拿那点子喜欢来赌。

她是输不起的。

“或许,有朝一日会告诉你。”可瞧着心上人那副没什么安全感的模样,顾昭蘅到底是多说了一句。

“那我等着瞧,”见好便收的道理,宿深还是知道的。

今日能从他们家阿羡的口中得到这样一句似是而非的承诺,已经是实属不易了。再是接着纠缠下去,只怕也没什么好结果。

“不管那一日有多远,我都能等的,”宿深斟酌着道,“只要阿羡你肯留在我身边。”

顾昭蘅想了想,她若是一直留在这,那大约也是会一直同某位殿下待在一起的。

思及此处,大魔王半点心理负担都没有的点了点头,直把那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宿深给哄的团团转。

顾昭蘅瞧着他傻乐了一阵,又忽地问道:“昭王殿下可有什么忌讳?”

“我从前少去宫里,连你都未曾见过几面,对昭王殿下,自然是更陌生了。”

“这若是一个不好惹得昭王殿下厌烦,只怕对你也是不方便的。”

宿深可从没见过这小姑娘有这般时候。

且不说这小姑娘从未怕过得罪谁,单论起来依着她自己的敏锐,也不会怕不长眼力见的得罪宿徽。

只要她愿意,分明是可以让身边每一个人都喜欢的。

他家小姑娘这话一听便是不大老实的。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阿羡,这求我做事儿,怎也得真诚些罢?拿那些话打发我做什么?”宿深扬了扬眉,“拿来哄旁人便也算了,我是那般好打发的人吗?”

其实若是他家阿羡肯说两句软话,宿深觉得自己大约真还能叫她给糊弄过去。

毕竟……某位殿下自己可从来没有那个信心能做到拒绝顾昭蘅。

“多了解些怎也没害处的,”顾昭蘅滴水不漏,“殿下,这点子小事儿,您也就张张口的功夫,怎还要与我掰扯这许多?”

可真真是麻烦。

顾昭蘅倒不是真怕惹恼了那位传闻中的昭王殿下。

只是一个人哪怕伪装的再是天衣无缝,也总有疏漏的时候,或是从他日常的一言一行里,又或是从他不经意的习惯里,总是有迹可循的。

顾昭蘅自己既是疑心宿徽心思不纯,哪里还有不主动查探的道理?她可从没有想过要坐以待毙的。

可这是不是件有害于宿深的事儿,却还是不好教他知晓。瞧着这样子,宿深大约是当真敬重他的那位皇兄的。

顾昭蘅是想要弄清楚宿徽在想什么,可也没想过要拿她自己与宿深的感情来当做筹码。

他自可以一心信任他的皇兄,左不过还有她在,便是宿深身在其中蒙了眼睛,可她不一样。

她生来,便对旁人没那般多的感情。

也不会觉得以疑心来揣测旁人有什么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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