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红色的宫闱上堆满了厚重的白雪,三个小厮神色匆匆地经过文姝阁,耳边传来了两个内侍太监念叨的声音。

“圣上最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吃什么吐什么,什么都食不下咽,咱家看着他一天比一天瘦,当真是揪心,服侍大半辈子的主子,如今...”

“你小声一点吧,圣上的身子哪能往外说呀,若是被旗公公听见了,指不定会怎么责罚咱们呢。”

“怕什么,很快,就是太子登位了,到时候,换了个主子,你以为旗公公还受宠吗?”

闻言,三个小厮低着头,等着两个内侍太监走过,看着那两个膘肥体胖的背影逐渐远去。

“他们还真敢说,如今大敌当前,居然敢把国君的病情往外说,是生怕别人不敢把雪靴踩到宫门口吗?”宁潇潇嘴角喷雾,冷得手脚发抖。

“算了,这些太监,一辈子都在宫门里,不聊些是非,怎么过日子啊,快走吧。”舜华转过身,疾步地走近文殊阁。

守门的侍卫见他们穿着小太监的衣服,便举起长枪将他们拦了下来。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也是你们能来的吗?”

舜华默不作声地举起了太子御赐的令牌,见状,两个侍卫立马跪了下来,“属下该死,不知三位公公是太子殿下的人。”

女子万万没想到,她会有躲在太子身后,狐假虎威的一天。

“无妨,你们这下子,可以放我们进去了吧。”

“三位请进。”

宁潇潇神奇地看着舜华,跟着她肆无忌惮地进入了文殊阁,这座尘封已久的楼宇,平时根本不让外人进去,很久才有人来打扫一次。

“本大人是真的佩服你,刚刚还和太子剑拔弩张呢,差点连命都没了,这么快就从他手中弄到一块令牌了,不过...你不是说没有宝藏这回事吗?”

“是没有啊,你试试看,站在本夫人的角度,这么和太子说,他信了吗?本夫人也叫不醒装睡的人啊。”舜华摊了摊手,无奈地说道。

宁潇潇单手叉腰,神情妖冶地说道:“那你还敢和太子抬杠?刚刚本大人都替你捏了一把汗,生怕你们两主仆万箭穿心,走不出去了。”

“那不得先演一场吗?”

舜华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七情上脸地解释道:“之前,我们是站在小十三和九王爷那头的,也就是太子的对立面,你让本夫人突然就冲过去,和太子说,本夫人想明白了,想透彻,觉得九王爷和小十三大势已去,所以决定弃明投暗,甘心在太子身边,做个通敌卖国的奸贼,把宝藏双手奉上,若是,你是太子,你信吗?”

“所以,你是刻意惹火太子的?”宁潇潇难以置信地说道:“可是,你看那个受伤的老管家时,那个眼神又不像骗人啊。”

“那个...倒不是骗人的,本夫人承认,我是差点,差一点点就露馅了,想伸手掐死那个太子,竟敢欺负我颜家的顾老,哼。”

“咳咳...”

周遭的微尘惹得傅木槿忍不住咳了咳。

“怎么样,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啊?”女子连忙关切道。

话音未完,傅木槿抬起袖子捂住舜华的脸,望着眼前成千上万的案宗,柔声说道:“这里尘大,娘子想找什么东西,让为夫和宁大人找找便是了,你坐下。”

女子乖巧地点了点头,伸手拿起矮木柜上的烛火,坐了下来。

“好,在万琼元年,不对,在万琼元年前后,有一堆案宗被涂黑了,还有,辰右家中失火的时候,柱子上不是留下了卍字的图腾吗?”

“你究竟想做什么?”宁潇潇蓦然回眸,疑惑地望着舜华,“你不是说要找宝藏吗?怎么查着查着,查到辰右家的事来了?”

女子反问:“你仔细回想看看,宝藏的事,是谁提出来的?”

宁潇潇不以为然地回道:“卢先生。”

“没错。”

女子点了点头,望着莹莹烛火,深思熟虑道:“他不会无缘无故提出一件不存在的事情,他爹是前工部右侍郎,辰右的爹是前工部左侍郎,两家都是在发生那场洪水之灾前后出事的,所以,本夫人有一种直觉,卢先生所做的事,都和当年那场未实施的工程有关。”

若有所思舜华接着地说道:“还有,他上次和本夫人所说的那句话,当你解开最后一个迷时,得知真相,希望你还能保持如此理性,你想想,这个心中有大局的人,他不会无缘无故找上我的,所以,直觉告诉我,我爹和辰家,我和辰右,有某种关联,能被某件事联系在一起。”

宁潇潇刚拿起一卷卷宗,思量道:“辰家是在十二年前被人灭门的,比你爹失踪的日子稍早一些,能有什么关联。”

“本夫人也想知道,卢先生口中最后一个迷是什么,才会大胆地向太子讨要腰牌,前来文殊阁查询宫中的密卷,希望能从中,找到些蛛丝马迹。”

此时,蜡烛上的红蜡,刚好滴了下来,整个文殊阁静得只剩下两个人的声音,翻书阅卷的声音。

“娘子,你刚刚说,除了涂抹的卷宗,还想找什么?”傅木槿回头问道。

“卍字图腾,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九王爷说,当年四大将军绞杀巨蟒,护驾有功,所以特赐了四大将军一批珠宝,他们的后人身上...应该都有那条带卍字图腾的金链子,而我爹,在失踪前沉迷聊斋志异、山海经的东西,刚好也有张巨蛇的图腾。”

白皙的手指举起了那张昏黄的纸张,宁潇潇和傅木槿诧异看着图纸上那条怪异的巨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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