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苏寅看出言铮的意思,立刻接过了话头,“公主你现在病得太重,不适合试药,效果可能没有那么好,反而耽误大家进度。”“怎么说话呢苏寅,你是谁的侍卫啊,怎么不站在我这边,”言嵘抱怨了一下,“我正好病着,刚好可以试药的,哪里会耽误大家进度,你净胡说。”
苏寅吃了一记斥责,不好再开口,只好把求助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颜烁,颜烁硬着头皮开口,“嵘儿,我们也是担心你,你还什么都没做呢就病倒了,病势汹汹不可儿戏,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情,你王兄该怎么活?”
“士衡哥哥你怎么净盼着我出事呢,我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弱的,这次我不就挺过了一关嘛,眼下我处在慢性期,正是试药的良好时机,你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既然说不通,颜烁只好闭嘴不言,言铮叹了口气,“士衡,你去忙你的吧。”颜烁早就知道他有话想说,此刻得了机会自然是满口答应,还顺手拽走了打算杵在原地到天荒地老的苏寅,“臣告退。”
他们退下之后,外殿便只剩下言铮一个人,言嵘没有想好怎么跟她王兄解释,言铮也还没有开口表达他的喜怒,所以大殿内一时间静默下来。
“王兄……”“妹妹你……”
言嵘刚开口说话就听到王兄也开始说话了,她侧躺在床榻之上柔声道,“王兄先说。”不管是要骂她胡闹,还是斥责她大意患病,她都承认的,一点花心思都不耍。
可是言铮没有骂她也没有斥责她,短暂的静默之后他说的是对不起。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王兄,为何道歉啊?”
言铮无法进去内殿,言嵘的声音传过来仿佛穿过了悠长的岁月,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被那些无名的情绪击中,“是王兄无能,没能早点查清真相,害了你,也害了全城百姓。”
“王兄这话说得不在理,这怎么能是你的责任呢,这明明是那些鲛人太狡猾了嘛,谁也想不到他们居然会想出如此歹毒的法子,他们不在意我们的性命,肆意屠戮,贼心不死觊觎我东陆,王兄要想的应该是如何阻止他们进一步的破坏,尽可能减少他们造成的破坏。”
“而不是自怨自艾,觉得没能保护好我呀。”言嵘自然感受得到哥哥对她的保护,自他们在依兰驿站短暂会面以来,王兄一直在为她操心,担忧她不能平安进入东京城、担忧她在东京过得不好,屡屡传信做她后盾。
为免遭人怀疑,他甚至连密探之事也没有让她参与,上至林姑姑,下至暗桩密探,所有人都得了旨意,绝不牵扯出她的关系。还几次三番给她退婚逃跑的机会,甚至连大婚也遣派了士衡亲自前来,只要她想走,倾尽一切都会将她平安带回大梁。
最后离开的时候,王兄甚至亲自深入虞国境内来接她,三年之约他没有食言。
虽然兄妹二人天各一方,但他真的有在努力地保护她,给予她支撑和力量,王兄的存在是言嵘很长一段时间里唯一的精神支柱,言嵘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倘若没有王兄,只靠她自己一个人是没有办法顺利脱身回来的。
言嵘生于金陵动荡之时,她的名字也起自于此,峥嵘岁月,不屈灵魂,言氏的血脉流淌在他们兄妹二人的身体里,他们的心都是一样的,为的都是大梁。
王兄独自扛起了复兴大梁的重任,她又怎么能袖手旁观呢,“王兄,若是寻常案件倒也罢了,可这是疫病,是席卷大梁全境的疫病,事关重大不能用任何闪失,大梁的土地上有千千万万的人,我们应当走在他们与危难之间,保护他们便是我们的责任,无论是十五年前还是现在都是一样的。”
“言嵘身为公主,不能只享受身份带来的荣耀却不付出,否则愧对言氏先祖,将来也无颜去见他们了。”“你已经做得很多了,不必如此。”言铮听她说话了半天,此刻终于开口。他身为大梁国主,哪些事情不该做却值得他再清楚不过,这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不必言嵘再说一遍。
“还不够的,王兄。”言嵘盯着门板,哪怕此刻见不到言铮,盯着门板上的雕花仿佛也有了足够的力量,“王兄,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要为百姓、为大梁做事,我很高兴,终于能做些事情帮到你了。“
“我不允许,“言铮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话,手掌贴合在门板之上,往日温润的木板门不知为何此刻冰凉彻骨,”朕说不准,你听清楚了么!“他不是在以一个兄长的身份规劝妹妹莫行傻事,而是以一个君主的身份命令臣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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