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晗终于懂了小公子不是摔伤,而是遇到了那件“正常事”,当下稍稍松一口气,回忆大哥好像除了精神不太好之外并没有什么异样,怎的小公子就疼成这样,还是有些不放心。

顾清时闭着眼睛忍耐,瑟缩如一只受惊的小猫,让人不忍惊扰。

夜色太沉,船靠岸之后,明晗及时地拦住了要说话的船夫,唤了小公子两声,没得到回应。

她自作主张地把人裹好背起来,快步往鹤颐楼走。

船夫在后面看着,等人离开后忽然记起那女子的模样,似是曾在上元节时瞥过一眼,俨然是明家的大小姐,不久前明家还派人悄悄在城中找过,让他们谁见到了务必知会,开了重金酬谢。

明小姐与顾公子的婚约城中人尽皆知,如今她却在这里与一个陌生男子卿卿我我。

撞破如此秘事,船夫忐忑犹豫了许久,想想明府给的银子能让他们一家安安稳稳地过完一年,还是打算冒险一次,趁着夜色往明府走去。

这头明晗还什么都不知道,把小公子放到鹤颐楼的客房里,飞快地跑去附近的医馆敲门,连夜叫来一个男大夫。

大夫被他催促得急,还以为是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衣服都没穿齐整就跟着来了,等到弄清楚情况,咂舌不知该说些什么,把明晗赶出去,在里面帮着顾清时折腾了半天,当下没有衣服可以换,只能仍是穿着弄脏的。

“小公子这身子如此虚弱,可一直吃着药调养?”大夫问道。

顾清时说不出话,轻微地点了点头,大夫道:“那我便不再给你另开药了,这个先给你一粒,暂时应急。”

大夫从一个小瓷瓶里倒出一粒褐色的药丸,给他倒了一杯水送服下去。

等到送走了大夫,明晗回到房内的时候顾清时已经缓和了些,不动的时候便不会感觉到疼,人掩在被子里恹恹的,因为那颗药,眼皮也一沉一沉的。

“你困了么?”明晗坐在床边脚凳上,语气和缓。

没看成夜景,顾清时有些失落,“今日都是我不好,扫你的兴了。”

“不是的。”明晗手搭在被面上,“你的身体最要紧,兰亭湖又不会长腿跑了,等你好了,我再带你去就是了。”

顾清时没说话,明晗只好转移话题,做出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挑动他的情绪道:“你上回说有样东西要送给我,是什么?”

顾清时差点忘了这一遭,努力从床上坐起来,摸出藏在袖袋里的荷包,递给她时那双因为疼痛而萎靡的眼睛重新带了点神采,满含期待地看着她,又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这是我学着自己做的,绣得不太好,你……不要嫌弃。”

“你之前手受伤,就是因为要给我做这个么?”明晗想到上一次见他时他裹着纱布的手指,心中感动,在小公子的羞赧垂目中接过那个歪歪扭扭的布袋,看着上面一团团形状奇怪的树干和大鸟,盯着辨认了好一会儿,“这是……”

明晗一顿,觉得小公子不可能随便给她绣只大鸟,灵光一闪,道:“松下仙鹤图么?”

话音刚落,明晗看到面前的小公子眼睛微弯,终于又带了点笑,对她点了点头。

她原本随着枯萎的心一瞬间得了浇灌,再次灿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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