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邻居~
辣锅的味道辛辣刺激,完全盖过了清汤,裹挟着红油的辣椒不断在水面翻腾,花椒的味道在空气里飞窜,直叫人口齿生津。
祁清其实不太能吃辣,稍微吃点就容易上火,偏偏他又爱极了那一口,只得一边嘴馋,一边可怜巴巴的涮着清汤锅。
没过几分钟,他实在忍不住了,伸向清汤锅的筷子蠢蠢欲动了两秒,就果断的奔赴了辣锅。
后果就是..第二天他起了一嘴泡。
“TAT”
祁清龇牙咧嘴的嚼着油条,痛并快乐着。
“你啊...”
齐静好笑的拿走油条给了他一碗白粥。
祁清捂着腮帮子,楞了楞。
白粥热气腾腾的,炖的稀烂,一看就是刚从锅里出来的。
齐静给的很随意,可是,直觉告诉他,这是特地为他煮的。
祁清抿着嘴,忽然觉得不是那么疼了。
他都不知道,一碗白粥会那样的让人心暖。
但..他没有想到他会吃这么多顿。
如果说刚开始是感动的话,在吃到第三天的时候,祁清一闻到那味道就忍不住生理性的反胃了。
他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过想想是齐静的一片好意,还是吃完了。
祁清觉得他这辈子都注定当不了和尚的,那清汤寡水的,别说延年益寿了,一顿红烧肉没吃,他都感觉要折寿了。
快乐度大大降低。
祁清本来觉得自己不是会为五斗米折腰的那种人,现在他发现..他是。
五斗米还多了,三块炸鸡就能让他折腰。
..
他撒谎了。
他骗齐静说店里人手不够要去帮忙,不回去吃饭了,然后扭头就去了两条街外的炸鸡店。
吃完炸鸡以后,祁清满足之余又格外有负罪感。
他第一次撒谎,居然是为了几块炸鸡。
忒没出息了。
..
晃荡了两圈,在确定自己身上没有味道后,祁清去了趟店里打包了一些甜品,正巧星空巧克力在装盒就拿了盒。
到家的时候,他没有马上敲门,而是先去家里刷了个牙,然后才去敲门。
敲了几声,没人应,祁清拿出手机给齐静发了条信息。
那边回复很快。
jing:“啊,我出去了,今天可能会很晚回来。”
祁清有点愁。
天气炎热甜品容易坏,这两天他冰箱制冷器坏了,齐静也知道的,他冰淇淋都放她家冰箱了。
jing:“这样吧,你直接放我家里,钥匙在鞋柜压着的地毯下面,你翻起来就是。”
祁清照着她说的翻找,果然在地毯下发现了一枚钥匙。
齐静的冰箱很干净,放完所有甜品还有空余。
祁清顺手帮她把垃圾也换了。
路过厕所的时候,他探头看了眼,突然咦了一声。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X市的不夜天正是刚开始的时候。
“夜色”作为X市有名的销金窟,门口豪车云集,强烈的鼓点都仿佛能穿透大门冲上云霄。
性感的脱衣舞娘随着热辣的音乐妖娆起舞,幽暗璀璨的光线为每一个人都渲染上了一层纸醉金迷。
与一楼的喧嚣不同,二楼就像嘈杂中开辟出的一方世外桃源,格格不入又隐入其中。
一个打着领结的服务员游走在一众卡座之间,目的地:A16区。
“简少,您的酒。
“嗯~William的酒还是那么棒~”
简俊才穿着一身骚包的宝蓝色西服,翘着二郎腿,领口被他扯的很松,领带斜斜挂在脖子上。
他长着一张很清隽的脸,戴着副金丝眼镜,活像个斯文败类。
他瞥了眼含情脉脉的服务员。
“怎么,还站着呢?想跟哥玩玩?”
他朝那人勾了勾手指,摸了把他的屁/股。
“扁塌塌的,一点肉感都没有,就这?配我玩?”他嫌弃的给了对方一脚。
“滚。”
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骂骂咧咧。
“TMD一段时间没来,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前凑,真以为老子这么饥不择食呢。”
“乐贤,你怎么不说话,喂,靳乐贤,靳大少,醒醒,老子叫你来不是让你睡觉的。”
他噌的起身,推了对面里座一把。
“我那项目你还投资吗,老爷子说了,想要继承他家产我必须做出点实际的东西证明给他看,我呸,我看他就是想把钱给他那几个私生子;不要脸的一个个跟个狗皮膏药一样,尽赶着上来尽孝,天天给我爸端茶倒水,我爹TMD的都还没死呢,就开始惦记上了。”
“以为姓简就真是简家人了,族谱都没上算哪门子简家人,简家的东西想都不要想。”
对面的男人皱了皱眉,像是不满及了简俊才的聒噪;他懒懒的换了个姿势,发出的声音充满磁性,犹如鸣奏的大提琴。
“你把你那实验室关了,不就可以回去继承家产了”
简俊才一听就炸了:“那怎么行,老子寒窗苦读为了什么,就是为了造福人类。”
他苦着脸:“我这..这不是手头紧么,而且现在融资贼困难,那群见风使舵的老东西,一看我老爹撤资全跟着撤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了那实验室,我家当全砸里面了,现在收手底裤都得赔个底朝天,靳乐贤,你现在可是靳家的当家人,X市谁不给你三分薄面,我跟你可是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啊,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而且我这手头的项目很有前景的,只要上市还怕没有市场吗。”
男人掏了掏耳朵,袖口处价值连城的宝石袖口哪怕在昏暗的光线下都掩盖不住其光芒。
“项目?哪个?是那个一夜八次郎的,还是让狗闭嘴不叫的?又或者这个?”
他抖开桌上的一张面具,仿生纤维制作的人脸薄如蝉翼,手感细腻光滑,跟真的皮肤一样,贴上脸就自动与皮肤合为一体,再吹毛求疵的人都找不到一点瑕疵;而且特别好取,只要用水沿着缝隙湿敷10分钟,就可以轻轻揭开。
“ 这种东西流入市场你确定不是增加犯罪几率?”
简俊才吹鼻子瞪眼:“那你上回拿去干嘛,你那张脸可是我最满意的女神脸,知道老子花了多少心血么,不要拿回来。”
男人慢慢坐了起来,随意的从钱夹里抽了张卡,轻飘飘一甩。
“也就这个还凑合。”
他报了个数字。
“买断,够不够。”
意外横财来的太突然,简俊才懵懵的拿起掉到脸上的银行卡,看了两眼,狠狠亲了口。
“我就说嘛,够兄弟,有意气。”
亲完他想到了什么,“刚我看到你去厕所了,洗手没。”
男人摊开手:“不要还我。”
简俊才一秒护住银行卡,大有敢抢就同归于尽的架势:“不行,都进我手了,哪有吐出去的道理。”
他眼珠子一转,瞬间变脸,喜笑颜开的把脸递了出去“来,你刚拍了左脸,我皮厚,右脸也能拍,或者额头。”他撩起额发,拿起男人的手拍了拍自己脑门,“你看这里怎么样,够你拍不,什么银行的都可以,我不挑的。”
“油。”男人简言意骇,简俊才秒懂,立马抽了几张纸巾给他擦手。
“哎呀,这年轻人么,油脂分泌旺盛实数正常,靳老板不要介意。”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简俊才都快揭不开锅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只要钱到位了,别说喊老板了,喊爹都行。
他擦了好几遍,擦着擦着就捧住了男人的手“还别说,兄弟啊,你这手可真TM好看,哎,我小姨那有个活,缺个手模,到时候咱两55分行不行?”见男人不说话,他咬牙:“64...73...兄弟,过分了啊,我小姨好歹国际知名摄影师,她的摄影展可是一票难求...你...卧槽...这是啥...”
“你转性了?”
他揉了揉眼睛,瞪着那手腕上的头绳,样式虽然简约,但一看就是女士的。
“我的天,靳乐贤,你这课铁树终于开花了啊。”
“我就说,不就高中一起读了几年书么,谁能暗恋一个人长达10年,不过你也别说,这祁清啊,唇红齿白,确实遭人惦记,大学那段时间,听说他遇到了不太好的事情。”
男人拍开简俊才的猪蹄,从烟盒里抽了支烟。
“嘶..打我干嘛...我也是听别人说的,那时候我和你都去国外留学了,具体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事情闹的挺大,据说和曲家那个小辈有关;说起来曲家在帝都多少有点人脉,祁家都破产了根本能耐不了他,出了事他们家虽说不占理,但曲家向来护短,怎么会放任自家小辈留下这个污点,啧...怪了..”
他没注意到男人徒然沉下的脸,自顾自道:“ 对了,上次你们高中的同学会你不是没去吗,你是没看到,霍佳佳嗲着嗓子,一直灌祁清酒,一看就是图谋不轨,偏生人家敢递他就敢喝,好家伙,三杯倒也这么牛气。”
“不过我怎么听你们班的人说在酒店看到你了,并且还是和祁清一起走的。”
烟被点燃的那刻,尼古丁的味道立马窜到了空气里,男人眯着眼睛抽了一口。
“那天有个合作商组了饭局,他报价太高,我一直没答应。”
“饭局上,他答应在报价上再给我让利3个点,给我递了杯酒,那里头下了东西,路上碰到了祁清。”
简俊才拍桌而起“奶奶的,你都敢算计,不要命了吧。”
说完他眨眨眼:“...然后呢”
“...什么然后。”
简俊才拿拳头堵住嘴,小眼神一递:“咳咳咳,他喝醉你喝醉,天时地利人和啊,那啥不是很容易水到渠成嘛...你别说你这都没抓住机会..”他不可思议的瞪大眼:“你不会不行吧...”感受到男人不善的眼神,他讪讪打了下自己的嘴。
“呸呸呸....还好,还好,现在回头是岸也不晚,那就是个不开窍的木头……你这条件还愁找不到对象啊。
我想起来了,上次你说好来我家医院,我人都下来了结果你把我咕咕了,感情就是为了她啊,来来来,谁家姑娘啊,我认识不,你上次让我找的灵芝不会也是送人家的吧..”
“卧槽,败家玩意,知道那玩意多难搞么,有市无价,百年灵芝!!!!我托我爸关系才搞到的,你特么居然拿来泡妞。”
舞池里音乐越来越激昂,配上顶级DJ打碟,氛围很快达到了高/潮,两竖追光从舞池开始一路向上,飞快的掠过酒吧台面,掠过房顶,消失不见。
男人百无聊赖的把玩着火机,火机上跳动的橘色火苗,燃烧又覆灭。
光与影相互交织里,男人的五官模糊不清,看不分明。
他抬了抬指,轻轻抖落燃烧过的那截烟灰,突然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笑。
“你懂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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