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业坐在皇帝寝殿的窗棂上,托着下巴啧啧摇头,“小皇帝你这罪名找得够随便的。不过,你高兴就行吧。”皇帝早就年过半百,不过大概在业的眼里,谁都只是小宝宝。

皇帝毕恭毕敬地给业奉了杯茶:“业先生,孤有个不情之请。”既然业是他曾祖的故友,那完全可以算是他的长辈,所以自己给他奉杯茶,也是应该的。

“说。”业进屋基本不走门,因为他不想被皇帝以外的人见到,所以他从窗上跳进来,往主位上一坐。

“能不能继续把凌卫留在宫里?”皇帝自然是私心想和他们搞好关系,所以不想放走凌,放在眼前好套近乎。

业刮了刮茶叶,没表态:“凌你怎么想。”

凌低眉:“先生安排便是。”

业抬起头,眼神很是无奈:“你不必把我当过去遇到的那种饲主。我尊重你自己的意愿。有活我自然会来找你。工作之外,你想干嘛都行。”

凌略愣了愣还有影师会尊重猎犬的意愿?业是督察,肯定比姬雷岳要忙多了,怎么还容自己四处放风?

于是他略迟疑地开口:“我……想继续教这几个小子。”这倒是真心的,有几个皇子世子,资质上佳,凌确实有心情好好教他们。

“反正是个闲差,你喜欢就继续做。”业撂下手里的茶杯,对皇帝一点头,“那么我先告辞。”

自从跟随了业,凌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急速膨胀。不消两年便轻松成了姬家最强的猎犬凌甚至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就依然是那样,给毛小子们上上课,四处放放风。就眼见着力量与日俱增。

他不知道业的血液究竟有什么魔力,问了几次,他只是说自己为凌定制了适合他的血液一副老中医的高深莫测模样。

总之业履行了他的承诺,也从不让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所以凌倒是乐得逍遥,连对着那几个毛小子的脾气都变好了。

后来业还问起凌,要不要去看看李德雅。

凌略犹豫片刻,摇头。

于是十年后,业只好代替凌去完成他答应了李德雅的事。

业坐在李德雅的后花园里,见到眼前成熟丰韵的姑娘,笑道:“长成大姑娘了。还不打算嫁人吗?”

李德雅释然地笑道:“我这种来历不明,没有母家的姑娘,正经人家谁敢要啊?”

李德雅给业斟了一壶茶,垂着眼睛像是话在嘴边没敢说。

业敲敲眼前那杯茶的杯盖,轻声笑道:“想问凌的事?”

李德雅点点头,声音低了两度:“他……不肯来吗?”

“嗯,觉得没必要。”业尽量答得不动声色,一边观察了李德雅微红的眼眶,“其实作为人类,你的个性,我和凌都很欣赏。只是,你真的了解凌吗?”

李德雅抽抽鼻子,努力恢复平稳的语气:“他以前也那么说过……他本来的名字,是叫凌对嘛?也不爱说话不爱笑吗?”

业摸了摸下巴,略一思忖:“虽然他性格确实比较冷淡,但是不爱说话不爱笑倒也不至于,和我还挺能聊的。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你介绍这家伙,总之,作为人类,你很难了解他这并不能怪你。”

“因为我的生命太过短暂,囿于眼前几十年的悲欢离合,永远无法和他这种见了几千年人世纷扰的人,有任何心境上的共鸣。”李德雅说这话的时候,竟然完全恢复了平静,“我这十年,其实已经把这个问题想通了。”

业见她恢复了平静的模样,满意地点头:“差不多是这样,也不全是这样。不过,站在人类的角度,能理解到这一步就已经很好,你确实长大了。”

时间线拉回到当下。

余烨总是时不时矫情兮兮地感慨:“那会儿的凌真是又恭谨又乖顺,可爱得不得了!现在已经被我惯成了彻头彻尾的老油条!悔不当初!”

凌不以为意地一挑眉角。

月在一边听完故事,阴阳怪气地凑到凌边上:“原来你跟着余烨,是因为一个女孩子啊……之前我问你,你还说只是一次交易……”

凌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把李德雅的事讲得太明白,倒抽一口气,语塞地把求助的目光扔到余烨脸上。

余烨落井下石地立刻低下头喝咖啡,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凌只好硬着头皮解释:“我是为了活命啊……因为当时,不管执行还是不执行姬雷岳的指示,我都有性命之虞!”

“嗯?”月眯起眼睛,阴阳怪气地哼着,凑得更上前。

余烨欣赏够了凌窘迫的表情,终于不忍心看他俩吵架,出声帮凌缓和气氛:“不过李德雅对你如此一往情深,后来她终身未嫁,都没等到你去看看她。你却被月打动了,我也觉得,感情这事很神奇呢。”

凌看看自己眼前,月努力绷着醋兮兮的眼神里其实藏着笑意,终于放松了一些,直言:“李德雅再喜欢我,她永远在向我索取什么。但是,在我眼里,月虽然也是一个弱小的家伙,她会努力想给与我。”

这么一说,余烨也能理解了,他托着下巴点点头:“所以你对李德雅跑进树林逼你的事那么恼火,因为觉得她索取无度了吧?嗯嗯。”说着他非常有老父亲模样地拍拍凌的肩膀,“正经恋爱以后,情商都变高了很多,不错不错。”

月听了,终于心满意足,还喜滋滋地晃晃脑袋。

凌朝这个得意忘形的小家伙额头上,弹了一个脑瓜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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