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遥……”

这是她失去意识之前,心中一直在默念的两个字,可应遥终究是什么也没听见。

……

“病人的情况很不乐观,已经出现肌肉逐渐萎缩和无力,属于晚期症状,肌肉逐渐萎缩乃至瘫痪,且说话、吞咽会很费劲,呼吸功能减退至呼吸衰竭而死亡。”

医生的每一个字,都砸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头,慕离虽然从平时的一些行为当中察觉出了不对劲,知道她有什么事情瞒着所有人,但是没想到真相竟然会是这样的。

她……为什么都不肯说?为什么也不去治疗?

“医、医生,没办法了吗?”应遥在风轻飏的床边不知道坐了多久,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主治医生摇了摇头,也一样是一脸愁容:“我们会尽力,如果早半年把人送来治疗,可能还可以多拖延一些时间,但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绾绾……她、她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有问题吗?要不然她为什么不来治疗……”

“不,渐冻症早期时只要出现症状,想要确诊是很容易的,病人肯定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有问题,只是不肯治疗而已。”

应遥不愿意再多说一个字,她坐在那里,盯着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病房的茶几上放着她刚赢回来的奖杯与那两条血珀项链,项链在某一瞬间闪过一丝光泽,可是现在根本没有人注意。

江父把应遥的反应看在眼里,看来,自己的女儿也并不是一直在单相思,只不过可惜了……

绾绾的事情他甚至都不敢告诉他的妻子,现在只能能瞒几天是几天。

江家在新加坡资助过一间私人医院,那里医疗设备齐全,江父打算让风轻飏转院去那里。

自从那天昏迷过去之后,她就只在中间有几次迷迷糊糊醒来过,而应遥从头到尾都一直守在那里,几天没有合过眼。

江父与慕离知道应遥对于她来说是怎样的存在,他们几次劝她去休息,可应遥不听。

江绾没什么朋友,风轻飏来这里的时间也不久,转院之前的时间里,只有齐诗月来看过她,她还是没醒。

奶奶不在了,应遥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牵挂,都还没等江父来找她聊一聊关于风轻飏的事情,她就主动提出希望能够一起去。

等到把国内的事情处理完,国外的一切安排好,到那里已经是五天后的事情了。

私人医院环境特别好,江父为了不影响到她最后的治疗,特地弄了独栋的小别墅。

几百平的阳光房里种着许多鲜花,放着一只秋千,应遥把画架也放在这里,某一天,她画了风轻飏穿着白色的长裙,侧躺在秋千上的样子。

画中的美人双目紧闭,神情非常安适,她不是昏迷,好像只是单纯睡着了一样。

应遥勾勒完了最后一笔,她离得远了一些,观察这幅画的整体效果。

她是一个设计师,但她美术方面的成绩也特别好。

应遥看了看表,到了今天该输液的时间,她现在满手都是颜料,得赶紧去洗个手。

阳光房里也有水龙头,因为平时需要浇花,这样方便一些。

水管是从别的地方接过来的,外面太阳很大,刚放出来的一点水都是热乎乎的,这样的温度,却也并不能让她已经凉透的心重新温热起来。

医生说其实她这样睡着也好,到时候走的时候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只是她有点不甘心,还想再跟她说上几句话,道一个别。

有的时候应遥觉得自己可以担得起天煞孤星这四个字,但凡她所亲近之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或许她就该一个人,也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可风轻飏的出现,大概又把她的心拉回了阳光下,她贪恋着阳光的温暖,开始恐惧黑夜的孤寂。

“阿遥……水漫出来了……”

应遥的身体僵在那里,她没有动作,更不敢回头。

就这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她已经不知道幻听了多少次,每一次的希望都被失望给浇灭,她怕了。

“阿遥,你忘记关水龙头了。”

这一次,身后传来的声音清脆而又清晰,应遥刚才一直在想别的事情,确实没有关水龙头,水已经漫到地面上,她的鞋子都有些湿了。

应遥赶紧把水龙头关了,然后转身,风轻飏坐在秋千上,眼睛眯着,嘴角挂着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这个笑容让应遥鼻子发酸,好像恍若隔世,她等这个笑容已经很久了。

“你笑什么笑?不许笑!”应遥冲过去抱住她,表情恶狠狠的,可是根本就没有任何杀伤力:“为什么不告诉我?江绾你真可以啊,是不是到时候还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死了算了?”

风轻飏看着这丫头眼睛红红的,其实自己也心疼的不行,可是没办法啊,就挺突然的。

“我的错,我错了还不行吗?阿遥别生气了。”

应遥对于这家伙敷衍的态度表示不想理,她努力把眼泪憋回去,哭给谁看也不哭给这家伙看!

“等我,我去找医生来,你给我老实点!”

对,她已经醒了,得赶紧去找医生才行,这家伙现在比瓷娃娃都脆,她不想她死,不想!

风轻飏拼命伸手想要拉住她,可是应遥走的太快了,快得她根本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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