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裴熙过去和慕水寒一起单独上过一阵骑射功夫课的事情 裴熙先前向萧宴侧面求证过了,慕水寒在这件事上的确没有撒谎。
这也是今日裴熙会主动宣召他的原因之一。
仔细想来,慕水寒虽然也有些事情瞒着她的样子,可是比起姜太后的说辞来 裴熙更愿意相信慕水寒其实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不然以他的实力 早就能杀她千八百遍了。
只是他这个人的性子实在是古怪得很 裴熙摸不透他 也不愿一直折磨自己的脑子。
更何况现在裴熙的心思都在靖宁侯府那边 也顾不上多想旁的什么了。
等天色擦了黑,裴熙终于感觉有点饿了,便用了几块点心。
内侍局的人照例来问皇帝今晚要翻谁的牌子。
裴熙心里记挂着靖宁侯府的事情 实在没心情去见哪个后宫妃嫔 便说自己今夜要独自宿在乾元殿中。
她这段时间以来都还算是“雨露均沾” 所以无论是裴熙身边的宫人还是内侍局的人都没有任何劝谏的意思 后者十分顺从地退了出去。
内侍局的人走后,裴熙勉强拿了卷书看着 却还是坐立难安。
她已经习惯了每日都要见一见萧宴了,如今一整天不见,裴熙总觉得心里头很不踏实。
萧宴他本就体弱 如今骤闻噩耗……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她把高奇叫来 询问道:“派去靖宁侯府的那两个太医可有话传回来?老侯爷和阿宴都怎么样了?”
高奇低下头道:“回皇上,奴才知道皇上惦记着侯府的情况,就叫了两个小太监跟着过去。皇上放心 算着时辰 他们定是会在宫门关闭之前赶回来报信儿的。”
裴熙 点点头,反正也看不进去书,干脆把书给放下了 就坐在那里干等着。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终于有一个小太监从靖宁侯府赶回来传话,道是老侯爷没受住刺激,中了风,两位太医正在施针救治。
萧宴担心祖父,没叫太医跟着自己,不过他的情况也不大好,据说是犯了哮症,喘个不停,此时正在由侯府家养的大夫照看着。
裴熙一听便心急起来,脑子一热,站起身对高奇吩咐道:“你快去准备轿辇,让之荷来替朕更衣。”
高奇心中咯噔一声,明知故问道:“皇上这是要摆驾……?”
“靖宁侯府。”裴熙正色道:“靖宁侯世子出了这样的事情,朕身为皇帝理应前去探望老侯爷。”
还有阿宴。
虽说裴熙从来都没有见过萧宴的父亲,可她听萧宴提起过父亲很多回,记得他言语之中满是对父亲的崇敬和孺慕之情。
萧宴本就没有母亲,现在他又没了父亲……
可怜的阿宴,一定非常非常难过的吧。
“皇上,”高奇向来对裴熙百依百顺,可是这会儿他却是顶着压力跪在了裴熙面前,用一种十分沉重的语气劝谏道:“宫门已经关了,按照祖宗规矩,若无惊天大事,是万万不可再轻易开启宫门的啊!”
裴熙方才就是太过担心萧宴了,才会脑子一热,其实她也知道宫门落了锁就不可以再轻易开启,她也知道自己现在就是去了靖宁侯府,她又不是大夫,也帮不了萧宴他们什么忙。
可是刚才对好友的担忧在那一瞬间超越了一切,直到此时此刻裴熙才意识到萧宴对自己究竟有多重要。
他们是君臣,是朋友,更是不可割舍的知己。
裴熙不希望萧宴有任何不测。
她舒出口气,无奈道:“罢了,方才是朕冲动了。既然宫门已经落钥,那朕便明日再去靖宁侯府探望吧。”
哮症和中风向来是可轻可重的病症,若是萧宴和老侯爷没能挺过来,那这靖宁侯府岂不是要一夜之间被人灭了满门吗?
裴熙心里一直担忧着靖宁侯府那边,几乎是一夜都未合眼。
她也不想让自己闲着,既然看书看不进去,那就打了两遍拳法,又临摹了半本字帖。
直到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裴熙这才去睡了一会儿。
等天亮之后不用人叫,裴熙自己就醒了,迫不及待地洗漱、更衣,摆驾出宫。
若是搁在以往,皇帝亲临这样的大事靖宁侯府上上下下定是要好生准备一番,由老靖宁侯带着萧宴亲自出门迎驾才是。
可是如今两人都病着,裴熙到达萧府的时候迎接她的就只有一个老管家、礼部派来的官员还有几个下人。
自打萧嗣出事之后,靖宁侯府便乱做了一团。虽说裴熙派了礼部的人过来帮忙,可侯府的主人们都倒下了,老周这个做管家的就不得不多操些心。
裴熙见老管家的脸色就知道,这位周管家怕是一天一夜 都没有合过眼了。
“都免礼吧。朕是来探望老侯爷,不是来添乱的。你们且忙你们的去,朕身边有人伺候,找个人替朕带路即可。”
周管家应下之后却没有立即离开。裴熙毕竟是天子,周管家不敢怠慢,亲自将人迎进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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