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一日日转暖,萧宴的身体也终于有所好转。

念及裴熙这些日子以来对自己和家里人的关照,萧宴的身体养得差不多之后,便第一时间入了宫向裴熙请安。

裴熙当时正在唐贵人宫里和唐贵人母女俩边吃糖炒栗子边说话,听说萧宴来了,她便迫不及待地回到了乾元殿。

见萧宴的气色好多了,比当初他父亲刚出事时的样子好了不知道多少,裴熙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连忙叫人给萧宴赐座。

她的目光黏在了萧宴脸上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问道:“阿宴,你确定自己没有哪里不舒服了吗?要是还有的话,你就继续在家里头歇着,你可千万不要逞强啊,朕不急着叫你回来继续当差的。”

萧宴的脸色虽然还是有 几分苍白,不过和他家中发生骤变之前的样子已经差不了多少了。

听裴熙这样说,他微微一笑,慢声细语地说道:“皇上放心,微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两位太医也都已经回了宫,他们应当向皇上禀明过了靖宁侯府的情况吧?”

裴熙颔首道:“是啊,朕都听说了。只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若不是亲眼见到你安好的样子,朕还是不能完全放心的下。”

萧宴仍旧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只是他的笑容只停留在嘴角,再也难达眼底、心底。

“那现在呢,皇上可是放心了?”

裴熙点点头,朝他笑道:“放心多了。”

裴熙的笑容仿佛具有某种神奇的治疗功效,本来在进宫之前萧宴心里还觉得有几分郁郁,在见到裴熙的笑容之后,他意外地发觉自己心中的郁气竟然消散了不少。

看来裴熙这个人,还真是如同她的名字一般温暖啊。

就像裴熙关心萧宴一样,萧宴同样也十分关心裴熙:“那您呢?皇上近日过得可好?”

萧宴知道裴熙不把自己当做外人,他在裴熙面前也不藏着掖着,想问什么便问了出来:“父亲丧仪那日没来得及问,现下终于有了机会,我想问问……皇上和水寒之间还好吗?”

裴熙眨眨眼,不解道:“发生什么事了吗?你怎么忽然间这样问?”

萧宴如实道:“是皇上去萧府探望我那日,听下人说我睡着之后,皇上和水寒好像起了点冲突。”

回想起那日在萧府里发生的事情,裴熙有点儿无奈地说:“哦,那天啊,是,我和慕水寒是为了点儿事情争辩了两句来着。不过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们早就解决啦。”

与其说是解决,还不如说是裴熙单方面地妥协,答应慕水寒她从今以后不会再和萧宴等男子有什么肢体接触了。

不过裴熙知道,慕水寒和萧宴之间的交情不错,自己没有必要破坏他们的这份关系,更不想让萧宴知道后对此感到自责或是担忧,甚至怀疑慕水寒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所以裴熙没有多说,只是笼统地告诉萧宴事情已经得到完满地解决,让他不必再担心。

萧宴是个聪明人,见裴熙没有细说,便知道她是不想说,于是没有再追问或是勉强。

虽说萧宴这些日子都没有进宫,不过如今他已经是靖宁侯府的世子了,消息自然灵通,就算他在房中躺着,也会有人告诉他一些宫里宫外发生的事情。

萧宴也知道,这几日裴熙和慕水寒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所以裴熙说与不说那天的事情,都不是那么重要了,只要她人没事就好。

“如此便好。”关心完裴熙之后,萧宴终于按捺不住,问起了大理寺的审查结果,“关于我父亲的事……不知大理寺那边调查得如何了?我知道我身为靖宁侯府的人不应过问此事,可是皇上……”

裴熙抬起手道:“阿宴你不必说了,朕都明白。过世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你的父亲,你自然想要知道一个完完整整的真相。朕想着先前你还在养病,又要照看祖父,就没托人去给你说。现下你身子好多了,你想知道什么朕告诉你便是。”

萧宴感激地看着裴熙,迫不及待地问道:“还请皇上给我一个明白,我父亲的死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

“现在还不好说。”裴熙神色凝重地说道:“此案是朕从头跟到尾的,因此知道得还算详细。大理寺那边目前查出来的说法是,偷袭你父亲的人名叫丁高逸,是出自由川军改编而成的朝廷增援军,在朝你父亲射完冷箭没多久就在战场上战亡了,没有来得及查问他的口供。”

“川、川军?!”萧宴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有些难以接受,“朝廷派去西北增援的川军不都是当初被景王留在蜀地,不受景王重用的吗?水寒不是说,他们都对朝廷十分顺服,这才给他们一个机会去西北前线戴罪立功?”

裴熙面上微微露出为难之色:“总的来说是这样没错,可你也知道那些川军有数万人之众,其中掺杂着几个景王的亲信,也是很难筛查出来的事情。”

虽说关心则乱,不过萧宴还算是理性,没有一味地责怪慕水寒当初坚持启用川军从而害死了他的父亲,只是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他明白,害死萧嗣绝对不可能是慕水寒下的命令。慕水寒也不过是为了大局考虑,为了取得战事的胜利和川军们的前途才会决定启用川军而已。

他父亲的死,定是另有蹊跷。

萧宴想了想,追问道:“那刺杀我父亲的凶手……叫丁高逸的那个人,大理寺可查清了他的底细?”

裴熙微微颔首道:“大理寺调查了他的身家背景,还审问了几个与丁高逸生前一队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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