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开门声,白新就跑下楼去,客厅里很昏暗,只有老爸灵位上的红灯明晃晃的亮着,给客厅镀上一层悲伤的底色。
白晓星从门口进来时背着光,看不清她的脸上的表情,但从光线中可以看出她有点瘦小。
白新:“妈。”
白晓星坐在沙发上,捏着眉叹气,白新坐到白晓星旁边:“妈,你怎么样了。”
白帆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微微听到下面的响声时才回过神,去抓着门柄的时候发现浑身无力,腿都是发软的,扶着门起来的时候关节都在发酸。
他拍了拍门:“妈。”
白帆的声音虽然很低,但在这安静的空间足以惊起一定的风尘。
白晓星望了望昏暗的楼梯间,掏出钥匙递给白新:“叫你弟弟下来。”
白新拿着钥匙跑上楼,听到钥匙的声音仿佛看到希望,激动的爬起来抹了抹脸,却发现脸上根本没有眼泪。
当门打开的那一刻,白帆感觉一股热流涌入狭小的房间,内外空气猛的流通,喘气的轻松了不少。
他酿跄的跑出房间,刚走到楼梯的时候的腿一软,一脚踏空直接从楼梯上滚下去,白新啊了一声伸手去抓,刚抓到衣角就被扯回去。
白帆在楼梯上滚了一圈后抓住扶手才停住,坚硬的石块嗑的白帆浑身疼痛,胳膊肘上还被磕破了皮,白帆抱着双臂坐在阶梯上低声呻吟了一会。
白新慌张跑下去扶着白帆,白帆站起来快步跑下楼,他现在的目标很明确,他要去见林熙,不管结果如何,只有和林熙在一起就好。
他往门边扑过去,昏暗中传来了白晓星的一声怒骂:“白帆你给我回来,你哪也别想去。”
白帆僵在原地,伸在半空的手颤抖着,他沉默不语。
白晓星音量依旧不减:“你要是敢踏出这个门一步,你就别认我这个妈。”
弦越崩越紧,胸口突然像是被什么一拳闷动,闷的有些发堵,
白新的声音有些颤抖:“妈,非要这样吗?”
白晓星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气的叹气声都在发颤,她过去把站在门前的白帆往客厅里拉,白帆本就浑身无力,被这么一拖酿跄了一下跨了一步用力撑着墙。
白帆以前都没有发觉,老妈的手有些粗糙,瘦小的身体下也潜藏着巨大的能量。
眼前这个女人,一个人撑起一个家庭,这些年吃了多少苦,她无法面对自己辛苦拉扯大的儿子变成了这样。
白晓星捏着眉身形微微晃了一下,白帆和白新立马过去扶着,结果白晓星用力推开白帆:“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去找那个不男不女,我就打死你。”
一股寒战瞬间爬满白帆全身,不男不女?胸口处刺痛感如电流般满布全身,白帆有些不敢相信:“妈,你说什么?”
白晓星推搡着白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和叶家人呆久了都成了神经病了吗?”
白新一直在后面拉着白晓星:“妈,妈你别激动啊,你身体不好啊。”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知道自己儿子是个同性恋来的残忍,白晓星指着白帆:“他头上的辫子就是你扎的吧,你和他在一起多久了,到底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听到白晓星的话时候一股恶心的感受猛窜上来,白帆捂着自己的脖子用力咳了好几下,咳的嗓子有些生疼,他的声音发颤着:“妈,你刚刚去找他了?”
白新也瞪大着眼睛,呼吸中都没写颤抖,她后悔当时没有在事情发生上就拦着老妈。
白帆反应过来往门口跑去,白晓星把桌上的杯子全部一扫,全都散落在白帆的跟前:“你要去哪。”
杯子破碎的声音清脆而悲伤,飞溅起来的玻璃碎片映着红光,定格此刻,昏暗中漂浮在半空中的零零星点,这一幕简直美的不像话,与这一团糟的场面显得格格不入。
白帆整个人都麻木了,老妈找了林熙会干什么,林熙现在在哪,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白帆感觉整个人都快疯掉了,他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涌出来。
白帆哽咽着,颤抖着声音都说不出话,那股恶心的感觉依旧在翻滚,他蹲下去把脸埋在手掌里,一直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林熙现在到底在哪。
白晓星的眼眶里不断涌出泪水,她咬着唇,伸手去拽着白帆,白晓星现在虽然难受至极,但力气依旧那么大。
白帆被白晓星拖拽着完全是爬着走的,白晓星把白帆拖拽到白帆老爸的灵位前用力一推,白帆由于惯性整个人跪下去。
膝盖刚触地的那一刻,一股强烈的撕裂的疼痛感从膝盖灌上来,白帆啊了一声往一旁倒去,他抱着膝盖无声咬牙硬撑着。
校服裤上的膝盖处自己湿漉漉一片了,一旁还有一块映着红光的玻璃,上面沾着白帆的血。
白新跑去扶着白帆,白新眼里含着泪水丝毫没有发觉白帆膝盖的血,白晓星粗暴的白帆拉起来,她指着灵位:“你自己和你爸说,你这样对的起你爸爸吗?”
白晓星终于压抑不住自己了,手搭在灵位前的桌上埋头哭泣,白帆弯腰用头抵着地,尽量让膝盖分离地面,眼泪不断从眼角滑向地面,地上混合着白帆的眼泪和血,白帆甚至还可以闻到自己膝盖上的血腥味。
白晓星突然捂着肚子蹲下去,白新绕过白帆跑去扶着,白帆也想爬起来却发现根本动不了,每动一下膝盖上撕裂般的疼痛感会痛上加痛,另外浑身上下的钝痛也让他难以承受。
白新扶着白晓星去了房间,白晓星佝偻着背,肩膀还是一直上下颤动着。
房间的灯光在门前洒下一抹亮光,亮光中漂浮着尘埃,尘埃里还有白晓星低低的抽泣声,每一声的抽泣都如同一根银针刺痛着白帆的内心。
林熙吸了吸鼻子离开墙角,白帆家林熙没有来过,但在聊天中的时候白帆曾发过一次定位,这是林熙唯一一次自己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有迷路。
这对于林熙来说已经战绩满满了,但对于这样的战绩他并不开心。
也许一切真的结束了。
他并不觉得热,只觉得有些乏,脑子完全思考不了,目光所及之处都如同被烤融了一般,有些虚化了。
他往公交站走去,心中的石头落地了但为何身体会如此的沉重。在公交车上他将脑袋抵在玻璃上,汽车震的他头痛欲裂,明明和心脏没什么关系,那为心会那么疼,胸口会那么的难受。
下公交的时候额头都已经疼的有些难受了,上空的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加重了色调,沉重的爬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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