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板理会得,因为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够全身而退。况且自己早已不想继续呆在中国,倒也不怕得罪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蛀虫们。

只是,当钱老板以自由之身再度面对赵小天时,除了给赵小天汇去余下两千万的律师费,并附跟赵小天感慨万千地讲了句意味深长的话,“兄弟,我要走了,但你还在这儿,小心他们迁怒于你,这帮人没有不记仇的,虽然他们倒了,但他们还有他们的势力,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个道理想必你也懂,我呢,实在是太了解他们了,所以我才劝你保住好自己,实在不行的话,记住给我打电话。记住,这是我国外的电话,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会全力帮你,哪怕为你和你的家人办移民也没问题,放心,不计报酬。还有,我在这边还有一些朋友,黑白两道上都有,只是这个时候他们不敢贸然替我出头,但暗地里给你帮帮忙还是没问题的。”

“谢谢,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一定会打电话给你。”赵小天感动不已地说。

这半年来的神交,两人已然关系莫逆,再不是当初的仇恨和怨怼。不打不相识,钱老板对赵小天不仅有尊重,更有敬佩。赵小天对钱老板呢?不仅有佩服,还有理解,虽然这份理解其中有一些是悖于礼教道义的,但除此之外,赵小天竟十分认同钱老板的选择和做法。

长舒一口气之后,钱老板朗声笑道:“我该走了。”只有一身装束,再无半点行囊。

“走吧,有些东西即使你想留,也留不下。”赵小天说。

“但我真的没留下什么。我有很多地产,我把它们全都卖出去了,不然的话,拿什么给你两千万啊。”

“什么?那些地产全都被你卖了?”赵小天听罢,甚感震惊,“乖乖,你是怎么把它们卖出去的?别忘了,之前你可是重大嫌疑人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当我知道自己要出事之前,我就找好了买家。他呢,跟我一样,也不是什么好人,只管向钱看,但却很讲道义。我给他的价格一点也不高,他相中了,就买了。而且,我们之间的买卖根本就不是买卖。”

“不是买卖?”赵小天越听越糊涂。

“不是买卖,是转让,我把我的地产都转让给他了,房产局里的记录是转让,我白给他。其实呢,是我们之间签定的协议,口头协议,如果我这次栽了,他会把两千万打你卡里,剩余的全都汇到国外去。如果我平安无事,钱就给我,就这么简单。”钱老板得意洋洋地说。

“你可真行。可我多问一句,你就不怕他不认账?”赵小天说。

“该没的怎么也没,何不赌一把呢?”

“你可真行。”赵小天再一次赞赏了钱老板的魄力和眼光。

“没办法,总比充公强啊。”

“也对,充公意味着你什么也留不下,什么也交不下,但赌一把,兴许还能留下些,交个朋友来。好了,别的也不说了,祝你一路顺风。”赵小天伸出手来。

“有时间的话,到我家去,我带你看看异国风情。”钱老板也伸出手来。

两手相握,双面含笑,直到恋恋不舍地分别。

经此一役,赵小天的名气响彻全国,人们在网络上、报刊上、杂志上,分别给赵小天起了两个头衔,一个是“冷血律师”,一个则是“金牌律师”。

顾名思义,律师是他的本职而冷血则意味着大众对他的嘲讽和讥刺,因为他打官司的目的太过明目张胆,太过冷血无情,没有礼义廉耻,也没有善恶之分,谁出的钱多就帮谁,可怕的是还真就能帮到那个出钱多者。足见,中国的法律法规的漏洞何其多,人性化又何其怪。至于金牌嘛,毋庸置疑,纵然有很多人对赵小天这个人表示鄙夷和不屑,认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实物主义者,混蛋,王八蛋,连半分仁慈和恕道都没有,遇到羸弱的对手,简直要把对手置于死地才甘心,甚至不惜助纣为虐。但是,从他处理的一些大案来看,他的获胜是货真价实的自身能力的完美体现,绝非案件本身的轻松惬意、是非明辨。

总之一句话,冷血律师也好,金牌律师也罢,这两个头衔俨然不胫而走,成为赵小天的标签!

那么赵小天呢?他当然不甘心于此。相反,正因为有这两个舆论给予的头衔,从而让他的律师事务所更加门庭若市,而他自己所承办的案件也在与日俱增,且都是动辄百万律师代理费的大案。在他看来,小案子已经提不起丝毫兴致了。

名声,造就了赵小天的辉煌,同时也令他如坠深渊。除了对家庭和亲朋的和蔼可亲之外,赵小天的本质唯冷血、唯残忍、唯巨利,无情地击败对手,是他仅剩的快感和乐趣。

人们甚至给了赵小天这么一个相对中肯的评价,“在赵小天眼中,谁给的诉讼代理费高,谁就是善良的人,好人。”

可笑的是,那些恨他的人也好,那些怕他的人也好,虽然还在恨他,还会怕他,却又不得不由衷佩服他那置之败地而后生的超强能力,那感觉就好像法律法规是他一个人制定的,他像是编写系统的创造者,那里面的漏洞、舛误,只有他知道,只有他懂得如何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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