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隔着长长天梯,视线交错,所有情绪一触即发。

“他……是谁?”莫绾尘望着那人,含而未露的杀气,极度饱满充沛,却似乎没有任何的杀意。

慕容擎沉吟半晌,道:“他应该就是圣教团上任的大祭司,据说死于非命,之后圣教团发生内斗,最终胜出的便是如今的大祭司九悠。”

莫绾尘顿时明白了什么,“难道,当初是九悠那家伙杀他篡位的?而他却没死,反倒趁着今日的机会来向九悠寻仇了?”

“他……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慕容擎不由一叹。

“果然也是个阴险角色。”姜环看了慕容擎一眼,“他和你一般,忍辱负重多年,只为等苗疆奄奄一息,南华山再无人可防之时,再现身给九悠一个致命打击。”

“多此一举!”森罗愤愤不平道:“那老头子那么厉害,杀人跟玩一样,直接一个人闯进南华山把九悠一干人杀光不就好了?”

森罗说得不无道理,那么此刻就只有一个理由来解释枯老头的行为了。

“他其实也是在等我们。”一双凤眸微眯,南宫邪心底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唯有姜环面无表情的继续前行,红色的绣鞋踩过血泊,她像是看不见那鲜血一般,忽然间,唇中逸出两个字来。

“师父……”

南宫邪身形巨颤,不可思议的盯着姜环。她刚才说了什么?

姜环转过身,道:“师兄,那个人,虽然易容了,但我觉得,是师父。”

南宫邪再度一震,一时间竟有种天旋地转的眩晕感,再凝眸望向那道干瘪的身影,无数的疑问衍生,重重的压在他的心头。

“千山老人?”莫绾尘步到他身边,听到自己心音渐乱。如果那人真是邪最敬重最不愿去怀疑的千山老人,那么今天的事情要怎么解释?记得姜环曾说,自己与师兄很可能都是千山老人的棋子,若当真如此,对邪来说,又是多难以接受!

她刚要开口安慰,南宫邪便已定下心绪,随着姜环的步伐走了上去,一红一黑两道身影,踏着血泊,袖袍和衣摆被风吹起,猎猎翻飞……

“呵呵,你们两个来了啊,别来无恙。”

立在圣殿门口的枯老头,轻扣手中拐杖,望着离他只有十几层台阶的年轻男女,干燥的唇角拉开一抹说不上诡异的笑容,反倒是透着长辈对晚辈的关怀和慈爱。

“俏丫头,我发现,你比以前漂亮的多了,女大十八变啊,不像你旁边那混小子,还是那一张欠揍的脸。”

这亲昵的语调,戏谑的话语还和从前如出一辙,刹那间就将两人的记忆拉回了从前一起在深山里修习的日子。

那时两人都是孩子,南宫邪却已看遍了世人的冷眼,除了师父他不想理会任何人,而姜环又是个害羞怯懦的姑娘,跟他一日说不到三句话。两人几乎是过了好几年才逐渐混熟,了解了彼此,渐渐亲如兄妹。千山老人每日里挂着笑颜,就像是在享受儿女绕膝的喜悦。

然而,昔日这对师兄妹,却在历经重重人世之后,成长蜕变得完全不同了。尤其是姜环,那害羞怯懦的一面已经被冰冷毒辣所渐渐代替。

深秋的风扑面而来,凛凛寒意冻人。

南宫邪和姜环几乎同时回神,目不转睛的盯着台阶顶端的师父,久而不语。

他们在等他开口。

他们需要一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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