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春雨的地面仍有些泥泞,脚踩上去会印下浅浅的脚印。

主仆二人出了胡同,看见地上的脚印变的密集起来,当走出巷子,出现在一条街头,面前一片人头攒动。江辰留心观察了片刻,转脸望向阿福:“往左走?”

“公子晓得咸宁市的方向?”

“晓得,不过在此处不晓得。”

“公子……能算出来?”

“不用算。”江辰指了指蠕动的人群道,“你看,往右边走的那些人,多很悠闲,或者一副市侩脸,往左走的就不一样了。”

“小的以为,只有做过贼的才可以看出来,没想到公子……”

“……”

“公子就是不简单……”

“……”

两个人不声不响汇入人流,往前施施而行,转过了两个街口,前方的人群陡然密集了很多。

再往前走一会,变得密密麻麻的行人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无形的做着挤压,几乎人挨着人了。

缓缓往前蠕动的时候,阿福指了指前方道:“曾兄,咸宁市就在前面了,可今日过来旁听辩经的人太多,我们怕是要苦等了……”

曾兄这个称呼,是江辰出门与他商定好的。从现在开始,自己的身份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名叫曾阿牛的普通市井小民。

“想想办法,弄到一张贵宾卡,或者找到一条绿色通道。”江辰原地等的烦躁,开口吩咐道。

“贵宾卡,绿色通道?”

“就是不费吹灰之力入寺的办法,我懒得想。”

“我好生想想……”

阿福抬头,发呆了一会,脸上现出了诡异的笑容,与江辰挤了挤眼,两只袖子一拢,故作调教的姿态道:

“曾老弟,你新入我们仵作行,算有胆识,不过要学的东西还是很多——先不说这个,你且问问自己,能不能过了不惧死尸这一关?

老兄我给你提个醒,你是没见过那些死尸,死的各种惨状,看了一眼就会起一身鸡皮疙瘩……

半年前有一个被毒杀的绿林好汉,中的是一种很诡异的毒,我们见到尸体之时,看见浑身发胀,就像在水里泡了十天八天一样,散发着一种刺鼻的腐臭味,有一个入行才两月的仵作一看就吐了。

就在前日,老兄我去了一处破庙,去验了一具尸体,发现那人是死于虏疮。

此种病症会传染,我身边的两个仵作吓的转身走了,剩下老兄我一个,将那尸体背回了仵作行。身为仵作,自然不可以怕,要不可以换一个营生了……

还有昨日,老兄我去了黄鹄厢,那里有一起仇杀,到了院子里一看,地上到处都是血迹,五六具尸体躺在血泊之中。

行凶者堪称心狠手辣,每个尸体都被刺的到处都是窟窿,还有更恐怖的……”

阿福旁若无人,边走边绘声绘色的讲述,周围的人听了无不表情惊悚,一个个敬而远之。一盏茶之后,阿福已经把故事讲到了庙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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