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以南地境多是异象变迁，怪石诡林之地。所以，当地的巫蛊术有治病也有致命之说，可谓亦正亦邪。加上南疆蛊毒向来毒引变幻莫测，有些蛊则解得有些却解不得。”
赵祺赶紧先科普解释一轮。
“这施蛊的药引可千变万化，无非是靠提一些罕见的毒虫汇聚而成施术。再加上施蛊者至亲或自身之物加入祈愿，意念成咒。所成的毒性比一般的毒都要狠绝几倍。”
越说下去看在场三人脸色如土。原本甜蜜的气氛直接降至冰点，赵祺也不好再如此详细解释。
“我说重点。施蛊一旦生效，蛊虫便不会放过原宿主。只等身心被蛊虫反噬直到油尽灯枯或是吐血暴毙，受尽反噬折磨最后还是难逃死路一条。”
“太子妃中的蛊太过特殊，非一般寻常毒蛊。自然也不会轻易有迹可寻的化解方法，直言依我看目前不是等死就是以命换命这两条路可行了。”
或是等死，或是以命换命。
万没想到老天还额外多恩赐另一条死路给她。
从没想过去换谁的命来让自己继续苟活在世，她也不屑这么做。
当初既然决定下蛊就没有想着要活下去。
“那世子可否告知......如何以命换命？”
身边沉默半晌的他竟然轻松稳健的开口接下赵祺的话询问。
赵祺很认真地将折扇合上。
“这个法子也算逆天邪术，世间记录甚少我也不太了解。殿下最好别打这个主意，估摸这种施法者也会折寿归西没人愿意涉险的。甚至施术中途，稍有差池保不准换命者和受命者都会死。总之，至今从来都没人敢这样做也不会去做......你们干脆就当我没说。”
当真是一个敢问一个敢答。
她忽然变了脸色，收了满脸温柔甩开他的手握紧他铠甲两侧护翼柳眉倒竖地低斥。
“魏衡！警告你最好不要动别的想法，否则我定不饶你！”
“若有千分之一的机会，何不......试试？”
“试试......试什么？怎么试？拿谁来试？你这么做和太师当初拿少女献祭的缺德事有何区别！阿云的妹妹就是这样死的......”
“我不会动百姓的，我可以只为了你......”
“住口！不可以！”她的手重重不断锤打到他的铠甲上都不觉得疼：“绝对不可以这么做！你以为仗着好运就可随意拿自己的命去赌吗？这还是一场明知是输的赌局。现在的你今非昔比，这么做又对得起百姓对殿下的殷殷期望吗？”
“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啊......”
他无能为力地哽咽了，当真是身处至高位而身不由己。
想为了她放弃一切甚至性命又无可奈何。
父皇啊父皇，当初你又是如何面对抉择的呢？
他很想知道。
“生死有命，殿下有心我已经很知足了。说不定还能有十几年的阳寿相守相伴，殿下又何必过早杞人忧天呢......”
知足了。她一个坏事做尽的恶女何德何能还能换得一人如此相待？
真心，江山，以命换命。
她不能自私奢求太多。
这时的泪也是幸福的。
“喂！小子，你就不能提些好的建议？不开哪壶提哪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阿云坐不住站起来三两步就上前，猫捉老鼠般拎着赵琪后颈的衣领吐槽。
“但......但是目前真的只有这两条路啊！除非是有大罗金仙的起死回生药那就保准没问题了！”
“废话！你说的都是死路好不好！”
“我没有恶意的啊！完全是看殿下对太子妃情深意切才好心提了一嘴此事。我们黎国虽是边陲小国，但也不乏奇人异士来往存迹。我说的这些都是有理有据的，也是好心实话实说。如今我命都交在你们手里，人也亲自来义和了怎还会口出谬论？”
“总好过你们把时间一直浪费在找解药上或是等着那些贪图赏金的人胡乱拿些偏方把你们都糊弄过去的好吧......”
赵祺挣扎着想摆脱阿云的力道，不忘求生欲满满。
被这个男人婆提着衣领真的很丢男人的脸！
“世子所言是在理的，我相信他。”
她此话一出，阿云就听话地再次松开手。
“殿下，还是早些收回成命放弃多方寻药之事吧！先前宁老也回族里几番探寻过方法也无功而返，冥冥中一切都是定数不必过于强求。”
她并没有失落难过，满心欢喜地搂紧他继续遥望云天一色。
“余生有你，不枉此生。足矣！”
喉咙里堵着什么话都说不上来，他只用很有力量的双臂再度回抱着她。
不让她看到眼眶里不断涌出的湿润。
或许在不久将来在某一刻注定会分离。
若不能白头，此刻就这样拥着彼此，直到夕阳余韵和援兵登上山顶的号角声声将他们包裹在云海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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