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忙碌的族人。奥贝雷恩双眉紧锁。并不显得高兴。现在距离亚瑟家族鼎盛时期当然差了很多。人口只有原本的三分之一。但与其它家族相比却又好得太多了。同为三大家族之一的威廉就已经全灭。只有不到十个人幸存。
但是他担心的并不仅仅是家族中的人。而是就在不久之前。一阵心悸的感觉突然传來。那是类似于海啸或是火山行将喷发前的预兆。在那一刻。奥贝雷恩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甚至沒法有其它的动作。如果不是心悸持续的时间很短。奥贝雷恩甚至怀疑自己会不会就此死去。当时不止是奥贝雷恩。艾琳娜和帕瑟芬妮同样有所感应。帕瑟芬妮的反应甚至犹为强烈。几乎要晕了过去。等他们恢复过來。只是互相对视了一眼。就知道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也许是自然的变动。也许是人为的灾难。
正因为这种极度不好的感觉。奥贝雷恩才立刻下令加快家族搬迁的过程。所有人都要连夜工作。一切今晚还拆不下、运不走的东西全部放弃。黎明时分立刻出发。
一阵寒冷的夜风吹过。奥贝雷恩不由自主地咳嗽起來。本來苍白的脸涨得通红。身体都在抽搐痉挛着。艾琳娜扶住了他。用手轻轻拍着他的背。试图减轻一点他的痛苦。她虽然是类法术域当之无愧的大师。却是对如何治疗别人一窍不通。而帕瑟芬妮的治疗水准远超艾琳娜。却也对奥贝雷恩的身体束手无策。她早就检查过奥贝雷恩的身体。知道自己这个弟弟身体内部的脏器几乎都在腐烂坏死。他受的伤太多了。多到了身体完全不能承受的地步。新伤压着旧伤。能够活到现在完全是个奇迹。站在那里的奥贝雷恩安静而单薄。很有几分诗人的忧郁气质。但是他其实无时无刻不在燃烧着自己的身体和生命。依靠这种方式。依靠炽烈的生命力。他才能够维持住身体的勉强运转。但谁也不知道这种状态还有维持多久。也许几年。也许只有几天。
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嗽。奥贝雷恩握住艾琳娜的手。歉意地向她笑了笑。然后抬头向山下望去。就在目光挪动的一刻。他眼角余光中忽然看到天边一片巨大的乌云正滚滚而來。乌云移动极为迅速。而且几乎是笔直向亚瑟家族的领地而來。等到移近一些。就可以看清那根本不是什么乌云。而是无以计数的机械虫潮。虫潮宽达近百公里的正面清晰无误地告诉人们。这是比上次规模更大的虫潮。而在上一场战争。亚瑟家族以完善的防御设施。充足的准备以及众多盟友火力据点的支撑网络。这才得以支持到最近。可是现在。几乎是十倍规模的虫潮再度來袭。而且全无征兆。
领地上一片死寂。只有载重卡车的发动机还在无知无觉的轰鸣着。人们都默默地站着。看着天空。他们什么都沒有做。沒有抵抗。沒有逃跑。也沒有躲藏。一盏盏雪亮的探照灯将工地照耀得亮如白昼。闪亮的灯光在几十公里外就可以看到。所有人都经历过上一场战争。也都知道铺天盖地的机械单元意味着什么。任何举动都是毫无意义的。哪怕只是的作战单元降落。也能把这几百人活活砸死。
奥贝雷恩苦笑。又剧烈地咳嗽起來。却沒有出手攻击。此时此刻。除非有蜘蛛女皇那种威力强化过的末日风暴。否则他绝不可能战胜如此数量的敌人。只能保证自己的存活。既然攻击无用。那又何必先行动手。这其实已是绝望。
“艾琳娜一会有机会的话。你和姐姐先走。不用管我。”奥贝雷恩吩咐。
“不。”艾琳娜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艾琳娜。你知道我的身体”奥贝雷恩皱眉呵斥着。他现在发怒的时候。已经很有威严。
“不。”
奥贝雷恩又咳嗽起來。不再坚持。而是抬头望向夜空。这个时候。机械虫潮的前锋应该已经抵达最远射程了。按照过去的常识。应该会看到夜空中开始亮起点点闪光。那是高能光束射击前的预兆。然而夜空中依旧是一片黑暗。作为前锋部队的机械虫群很快又进入微型导弹的射程。但依然沒有一枚导弹射出。它们只是沉默地飞行着。好象根本沒有看到下方聚集着几百人。当前锋虫群在不到百米的低空从一小队人头顶飞过时。终于有一个年轻人承担不了那种无形的压力。尖叫一声抽出自动步枪。向空中的机械作战单元疯狂射击。成串的子弹飞上夜空。击中了至少三台机械单元。但是在百米空中时自动步枪的威力已大为减弱。只把机械单元打出成串火花。却沒能击落任何一台。就在年轻人失控的瞬间。周围一些身经百战的老战士们已发觉不妙。可仍是沒能來得及制止那突然发疯的年轻人。
攻击行为终于引发了机械单元的反应。几十点熟悉的亮光在夜空中点亮。然后数十道高能光束准确无误地命中了年轻人。瞬间把他化为焦尸。共有数百架机械作战单元停了下來。缓缓盘旋着。而大队虫潮则从它们上方滚滚而过。停下的机械单元高能光束发射器微微亮着光。但沒有完全充能。
地面上幸存的人们呆呆地站着。再也不敢移动。他们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却不敢稍稍抬高枪口。那是死一般的寂静。死一般的压力。浓稠的汗水不断从额头上滚下。然而沒有人想起要去擦拭一下。
天空中响起低沉的嗡嗡声。无以计数的机械单元从空中飞过。就象滚滚远去的大河。永无止尽。
擦的一声。不远处的山顶上划着了一根火柴。闪亮的火光显得和周围环境很不协调。上百架机械单元提高了警戒级别。以高能光束的发射口瞄准了点燃的火柴。不过火柴只是点燃了一支烟。奥贝雷恩深深地吸了一口。又剧烈地咳嗽着。身体都弯了下去。
等咳嗽稍稍平息。他站直了身体。望着逐渐远去的庞大机械虫潮。问:“姐。你们它们要去哪里。”
帕瑟芬妮沉吟了一下。说:“或许是南大陆。”
“我也是这么觉得不过。南大陆上有什么重要的目标。会值得出动如此规模的虫群呢。我有种直觉。那个目标。或许是你我很熟悉的人。”奥贝雷恩缓缓地说。
帕瑟芬妮先是皱眉。随后却又叹了口气。姐弟两个一脉相承。在很多地方其实是共通的。她的神秘学领域更加高阶。预感和直觉也就更加强烈。就在看到虫潮的瞬间。她已经有所感觉。而越是细想。预感也就越是强烈。这是毫无理由的预感。无法解释是神秘学专有的特征。也是与感知域能力前知的最大区别。
一根香烟很快就点到了尽头。奥贝雷恩迎着寒冷的夜风。深深的吸了口气。说:“姐姐。你有沒有仔细想过。苏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或者说。他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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