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死了,但却还站着。

他试着向拿刀的那个推了一把,只觉得随着尸体后倾,手上一凉,剜心的疼痛立即窜上脑子。

“啊——!”

独眼当即痛嚎出声,闪电般抽回手。

那只手,两根指骨被无形之刃割断,半个手掌因此向手背折断,耷拉。

而因为尸体位置变化,而绷起的一小截挂了血水的无形丝线,凭空消散。

那几滴血水坠落,溶进了尘埃中。

……

惨叫声自身后方响起。

“看来他们收到一手惊喜了。”

苏归慢悠悠地走着,甚至有闲心驻足回望了一眼。

“他们还在身后,赶紧走啊!”

七娘催促道,见他这么磨蹭,气得想踢他屁股。

“别急嘛。”

他淡定道:

“这么来了一下,他们不可能还敢贸然追来。可惜了,要是你的丝在长段也能这么锋利就好了。”

其实一开始,他想要留下的是“一首”惊喜。

但遗憾的是,七娘的丝如果过长,则会只保留部分韧性,而失去强切割的锋利。

所以畅想中,在道上拉出个天罗地网,是没戏了,而且时间以及七娘的法力也不允许。

她哼了一声,说道:

“若是他们来得多了,我也得跑,可护不住你。”

“那我让他们聚不起来不就行了。”

苏归微笑道,冲她抖眉毛。

“话说,龚秋衍给的药疗效不错啊,看你现在这样子,不到半天就好的七七八八了。

七娘反言道:

“是该给你眼上也抹些。”

前边便是渡口。

渡船皆是系在了岸上,无人起行。

说是渡口,其实也就是河道适宜处,船家自发聚集起来居住的地方。

差不多算是只七八户的临水村落,极小。

家家院中挂白布,竟是都新丧了人。

有三两老人,面容枯槁,在此刻正午时分,艳阳正烈,露天坐在凳上,像是在晒太阳。

又像是在等死。

即使是此刻为一天中阳气极盛时,依旧阴气浓郁,狱瞳又起舒适滋润的感觉。

“我去,这情况比想象中的还严重啊!”

苏归说着,看见那些老人身上有丝缕黑气,在五脏处徘徊游动,该是染了病。

“没路了。”

七娘却是看着另一个方向,通向渡口的另一条路,似因之前雨水过急过多,致使山石坍塌,已被堵死。

“……要不……我们进去?”

他小声道。

七娘大惊,急说道:

“你瞎……你好好看看,都这样了!你知不知道,若真是黑瘟,连我也会!……”

她咬牙一顿,又音冷说道:

“现在就掉转回去。我便不信了,区区一伙草匪,还能杀不尽了!”

苏归一把拉住将要转身的她,从行囊中取出一截桃木枝,递交给她。

“你……这有何用……”

她拿了桃木枝,困惑地蹙起眉毛,却突然瞥见他蒙着灰翳的眼睛,隐约吐露出寒光。

“若是觉得身上不舒服,或是莫名冷了,冲着周围打两下。”

他淡淡说道,盯着前方,没有转头。

狱瞳正饱饮,引来了些东西。

老少男女皆有,合计七口,通通穿肠烂肚,创口流脓,有黑气缠身,且遮蔽住五官,显然已失了神智。

飘飘荡荡,向此处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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