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慕灵甩出缠金丝捆住熊明腰身:\"那是沙蛊幻象!看沙粒底部!\"我顺势将灯盏砸向地面,火光炸裂的刹那,他们看清沙层下埋着无数具呈跪拜状的干尸——每具尸体的天灵盖都插着刻有八门徽记的青铜钉。

\"戊子年七月初七...\"花慕灵用簪子挑起半截腐烂的腰牌,\"是当年八门失踪的抬棺人!\"

沙浪骤然暴起,李晓聪的脸扭曲成漩涡。

我摸出怀里的犀角印按向石门,那是临行前许二爷塞给他的\"保命符\"。狼首浮雕发出凄厉哀嚎,石门彻底洞开,红沙如退潮般缩回门内。

我们三人踉跄跌入主墓室时,青铜锁链的震颤声几乎刺破耳膜。十二根合抱粗的锁链贯穿穹顶,吊着一口渗血的乌木棺。棺椁下方是用人颅骨垒成的祭坛,每个眼眶里都嵌着颗墨绿色珠子。

\"不是夜明珠,\"花慕灵用帕子包住一颗细瞧,\"是蛇眼,南诏巫王用蟒蛇活祭后取目炼制的'锁魂珠'。\"

熊明啐掉嘴里的沙粒要去掀棺盖,我却死死按住他肩头:\"看棺盖缝隙。\"暗红色液体正顺着古老的木纹蜿蜒而下,在祭坛凹槽汇成八个血字——“八门同葬,永生为奴”。

棺盖被推开时发出朽木断裂的呻吟。没有尸骸,没有陪葬品,只有一卷被血浸透的帛书静静躺在棺底。

胡天展开帛书的手在颤抖,1948年的八门首领联名血印赫然在目,落款处却多出一行小楷:

>**胡念卿亲启:汝孙开棺时,吾等当归**

花慕灵突然扯住胡天衣领急退,她发间的银簪指向祭坛四角:\"灯油在沸腾!\"原本干涸的青铜灯盏竟自行注满黑色油脂,八簇幽绿火苗腾空而起。火光中浮现八道虚影,为首独眼老者踏出火圈,左耳缺口爬出一条晶莹剔透的尸蚕。

\"许家二叔?\"熊明钢刀哐当落地。那老者耳缺形状与许二爷三年前斗尸王受的伤一模一样,可眼前人面容分明是八门旧照里的许门当家许镇山。

\"好孩子,\"老者嗓音像生锈的齿轮摩擦,\"你爷爷没教过吗?见长辈得行跪礼。\"他枯爪凌空一抓,我怀里的犀角印突然发烫,竟拖着他要向祭坛下跪。

花慕灵甩出香囊砸向尸蚕:\"许二爷早被你们炼成蛊傀了!\"郁金香粉与黑血相撞爆出紫烟,老者虚影晃了晃,沙蛊凝聚的身躯竟开始剥落。胡天趁机抽出九节鞭缠住锁链荡向乌木棺,棺底暗格弹出一柄刻满符咒的苗刀——正是他爷爷胡念卿1962年失踪时随身携带的兵器。

\"小花!接刀!\"我凌空抛刀,花慕灵旋身斩断缠住熊明的沙蛊触手。

被斩落的红沙落地即化成李晓聪的脸,这次他的眼角淌着血泪:\"胡哥...快走...他们在等新鲜血肉...完成最后...尸蚕转生...\"

祭坛突然剧烈倾斜,龙象黄金鼠的啸叫从地底层层炸开。沙浪翻涌间,一道白影掠过胡天身侧,银针寒光直刺老者眉心。那女人转身的刹那,我看见她脖颈处浮现佛爷笑茶叶形状的胎记——与万福茶馆那个永远十六岁模样的女孩一模一样。

\"茶要凉了。\"女人唇间飘出的叹息混在锁链崩裂声里。

我攥紧帛书跃向出口时,最后回头望见乌木棺底渗出的血沙凝成八个字:

>**速归茶馆真相在**

雪片从墓顶裂缝灌入,落在胡天后颈化作刺骨寒意。他知道,有些答案必须用二十年陈的佛爷笑茶叶来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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