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槐拉着他的手晃了晃，咧着嘴角笑了起来。
他的莫舒真好，怕他被老师骂，还来替他说话。
怎么就这么好。
走了两步，陆槐却停下脚步，看向班主任认真道：“老师，我没有打架，今天这事你不要再告诉我爸了。”
班主任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被一个几岁的小孩子隐晦提醒，她脸色顿时有几分不自然。
两人出到走廊，外头阳光灿烂。
陆槐背着小短手，面朝天空，一脸深沉。
莫舒走到他身边站着，望着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嘘。”陆槐没回头，而是装作大人模样，一脸深沉道，“莫舒，我要思考一会儿人生。”
他到底哪里犯太冲，上辈子总是被老师点名就罢了，怎么重活一次还是被老师惦记？
难道他就是天生的老师眼中的搞事学生？
莫舒看了一眼教室的方向，转身就走。
陆槐神色一垮，顿时顾不得装深沉了，连忙小步跑上去追上他的小伙伴的步伐，小嘴巴还不忘叭叭嘟囔着：“莫舒等等我，你怎么突然就走了？我人生还没思考完呢。”
说完他愣了一下，眼珠子转了转，看了一眼莫舒，又看了一眼，单手捂着嘴，撇开头噗嗤一声就乐了。
“哈哈，忘记了你年纪还小，可能不知道思考人生是什么。”
男孩的眼睛特别亮，就连看着他笑的时候眼里都仿佛有光。
莫舒抿了抿唇，脸色愈发冷淡，漆黑如墨的眸子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他确实不懂什么是思考人生，但是他知道陆槐在笑话他。
骗子。
还说最喜欢他。
那一眼如淬了寒冰的刀子，陆槐被他看的一凛，拉着他的手小声问：“莫舒，你怎么了？”
男孩儿一脸忐忑，还有那么一点疑惑。
莫舒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视线落在他拉着他的那只手上，冷声道：“放开！”
陆槐抱着他的胳膊耍赖，声音都拔高了：“我就不放了，你凶我也没用。”
又小声道：“我错了，我再也不笑话你了，你不要生气。”
认错的速度和他爸爸有的一拼，不愧是亲生父子。
只是，他的脸上尽是窘迫，他一个成年人了为什么想不开要笑话是真孩子的莫舒？
他是知道的。
他想看莫舒那张冷冰冰的脸上出现不一样的表情，做梦都想。以前咳嗽到半夜都睡不着，有时候咳到感觉肺都要出来了，就会想起莫舒，想起他回头时微弯的眼眸，以及微微上扬的嘴角。
那是他的良药，是他无尽长夜里的甜。
班主任拿着水杯出阳台喝水时看到他俩还在走廊上拉拉扯扯，眉头一皱，道：“课还没下，你们怎么还不回去？”
陆槐一震，顿时从复杂的思绪中脱离出来，拉着莫舒就跑，还不忘大声道：“老师好老师再见！我们这就回去！”
班主任摇了摇头，低声笑道：“果然还是小孩子好。”
远远的，她似乎还能听到那个冷淡的孩子的说话声。
“不给你糖吃了。”
“莫舒，你说过都给我吃的，不许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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