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源深表示自己爱好和平,“我并不想揍你。”
笔仙尖啸一声,阴风四起,气温低到呼出的白气格外明显。
他叹了口气。耳朵有些嗡鸣,但并不难受,从对方的态度来看绝不是放水……所以自己身上的问题,原来这么厉害吗?
不过算了,反正他是不会搬走的,真要付出什么代价,那就付吧。
把看上去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不受影响、再攻击也完全斗不过的笔仙推到卫生间里关住,源深脚步轻快地出了门。
二楼的没了,接下来去一楼。
*
隔壁的人头说按照能力,从上往下是升高,但那些家伙的孤僻程度却并无相似。
三楼的夜店F4总喜欢在星期一前夜熬到天明,二楼的有高跟鞋、鳄鱼和笔仙;一楼的是欢快的玩偶之家。
玩偶之家。
环顾四周,源深陷入沉思。这布满儿童涂鸦的墙壁、这贴满动画形象贴纸的地面、这挂着彩灯和彩旗的走廊——幼儿园或者儿童游乐园?
先不说之前上楼梯和进电梯都没见到一楼这场景,估计是刚才进来那一瞬间到了的奇怪空间,这温馨而充满童趣的画风确实欢快,但和上面黑黢黢的走廊、出场降温、恐怖元素满满的邻居比起来,有点不太合适啊。
他都有些想后退了。
但身后的楼道变为黑暗,灯光扫过也照不透彻,来都来了也不可能就此放弃——
源深迈出第一步。
“咚咚咚。”
类似拍皮球的声音,有节奏地起落着,并且伴随着咔哒咔哒的挪动声,向青年逼近。
个子直到成人腰部、戴着黄帽子的□□拍着彩色的皮球。
源深承认自己作为一个正常年纪的大学生,手机不离手的网瘾青年,网络上各种灵异都市传说都有所了解,包括无限流的网络小说也看过……
但在现实生活中见鬼,先不说世界观问题,光什么高跟鞋啦,笔仙啦,各种场合也是,就很俗套。
俗套到毫无情绪起伏,跟玩武力点满的浸入式灵异RPG一般。
不过以后再有这样俗套也不错,人生因为身体的异变变得跌宕起伏,是一件光是想象都觉得糟糕的事;这并不符合源深二十多年的人生规划。
他继续往前,拍皮球的声音乍然中断,最后一声“咚”格外响亮,然后咕噜咕噜地滚近。
停在了脚下。
惨白的头骨,黑洞洞的眼窟窿,排列整齐的牙齿。
源深思绪断了一拍:不对吧,人的头颅拍起来能像皮球吗?
黄帽子男孩站在十几米外,眼睛在帽子行也不知道看没看着他。
基于这个想法,他朴实地没有伸手去捡——事实上这么个脑袋也没人会捡;而是用锅铲像打球一样把头骨打飞回去:触感既不坚硬,声音也不清脆,大约还是个皮球。
飞起来的头骨在空中旋转,急速逼近黄帽子男孩,抬起头的男孩反应不及——
“砰!”
结结实实地撞在了脸上,冲力让男孩脑袋后仰,后退几步跌坐在地。
源深这时才看清男孩的模样。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句描绘,第一印象是很像大号BJD儿童娃娃,黑色的短发,褐色眼珠和长长的睫毛不似真人,肤色光滑白皙,表情很僵硬;此刻坐在地上茫然地望过来,脑袋歪了,脸颊上有被砸出的裂纹,看上去可怜又无助。
源深:……突然心虚。这么脆吗?
男孩“嗷”地哭了出来。
“呜呜呜呜呜哇爸爸妈妈——有人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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