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觐见

萧引先是去了一趟承极殿偏殿,被门口外的小内宦告知皇帝在明澄堂,又向后廊转了几个弯。

“烦请公公通报,萧引求见。”

明澄堂外,值守的小内宦头也没抬:“宁王殿下稍候,太子殿下与几位大人正见驾呢。”

萧引颔首,在门前寻了个地静静等着。

半个时辰后,葛如正到门边召来个小太监说了什么,偏头才瞧见萧引站在一旁,脸上立即堆笑:“宁王殿下可算回来了,漳阴路远马遥,殿下受苦了,方才陛下还提起您呢。”

萧引欠身:“公公言重,为父皇办差,何来受苦一说?”

葛如正一脸欣慰,笑呵呵道:“老奴这就给殿下去通禀。”

明澄堂里间暖融融,焚香袅袅缕缕升起,煞是一片平静。

太子和几位朝官站在下面,延德帝眉头紧锁,不住地揉着眉心,看见葛如正走进去便问:“吩咐下去了?”

“是,陛下一片心意,贵妃娘娘定会感念欢喜。”葛如正回道。

听了这话,萧弦半垂着眼,一脸不屑。

“她只要念着朕三分苦心便不错了,对了,太子方才所说什么,刑部拿了楚泽?”

萧弦:“不错,刑部接到检举书信,说楚泽于漳阴杀害了吴公公,父皇知道,吴公公乃是母后身边的老人了,年前六弟奉旨前往漳阴监造佛寺,母后担忧六弟未曾经手过此事,故派了吴公公一同前往,也好照拂照拂。哪知还未及京,竟听闻如此噩耗。”

说到皇后插手派人,延德帝面上闪过一丝不满,随后道:“那也不该直接去拿楚太子,刑部此举过于鲁莽。”

萧弦没想到延德帝会这样说,一时没有出声。

葛如正掐着点试探道:“陛下,方才老奴在门口瞧见宁王殿下在外等候觐见呢,想必是来回禀监造佛寺一事。”

“来得正好,宣。”

萧引听见宣召,动了动站的快僵硬的双腿,大步走了进去。

“儿臣拜见父皇,漳阴悯忠寺一事已毕,请父皇过目。”说着递上书折。

葛如正连忙过来接了,呈上龙案,延德帝没翻看,压于案上,却是说:“听太子说,引儿是与那楚太子楚泽一同进京的?”

萧引:“是,儿臣于漳阴官驿偶遇楚太子,想着楚太子千里迢迢一路前来,怎能不尽我晋国东道,便相邀一路同行。”

“嗯,”延德帝点点头,眉间两道痕都浅了一些,“做得不错。”

太子身后的鸿胪寺卿躬身开口:“启禀陛下,那楚泽定是与宁王殿下相遇,才能迫害了殿下身边的吴公公,不知宁王殿下可知其内情?”

萧弦连忙接上:“顾大人所言不错,六弟将内情说出,便可知刑部此举错对。六弟于城口说楚太子杀害吴公公时并不在场,可是真话?”

萧引还没来得及张口。

“不急,”延德帝抬手一压,“楚太子素有佳誉,才华冠绝四国。引儿与那楚泽一路而来,觉得如何?”

萧引眼帘垂下,思忖片刻道:“儿臣以为楚太子不过尔尔。”

延德帝一下子来了兴趣:“果真?”

“儿臣岂会打诳语?传闻中那楚太子面若冠玉,身长七尺,喜怒不形于色,心有幽海之深,尤其有治国之大才。可儿臣瞧见的却并非如此,甚至刚好相反。”

延德帝若有所思,“顾卿,你今日已见过那楚泽,如何?”

鸿胪寺卿道:“的确是那东楚太子楚泽,臣去岁前往东楚才见过,不过是比那时瘦削许多。”

“楚太子许是过于忧心,又或者是初来晋地有水土不服之患。”萧弦补充,“瘦了些也是正常的。儿臣今日出城相迎,也跟六弟有相同之感,实在觉得楚太子徒有其表、名不副实。”

延德帝颔首,又想起来什么似的,“方才太子说引儿已经为那楚太子做过证了?”

“也并非作证,六弟当时说他并不在场。”萧弦抢着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延德帝竖起眉头。

萧引半晌垂头不语。

“行了行了,既不在场还有什么可说的?刑部行事实属鲁莽,杜清罚俸半年,楚泽虽贵为楚太子,轻易伤人也是不可轻纵,就让他暂且先在那待两天。”延德帝十分不耐烦地摆摆手,“朕头疼得很,退下吧。”

“是。”太子等一干人等告退。

“宁王留下,佛寺一事还未细细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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