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帝冷冷出声,那来报的侍卫见状慌忙跪下说道:“陛下容禀,奴才也不知此事实情,只知今日太子殿下到牢中拷问三日前顾将军抓捕入狱的刺客,如嫣郡主突然闯入了牢中,还……”
“还如何?”梁帝冷眼看他。
那侍卫被吓得浑身一哆嗦,忙道:“亲……亲了殿下一口,所以太子就……就……就……”
侍卫的声音渐渐弱下去了。
但父子多年,梁帝自然是知晓自己这嫡子的脾性,霎时也明白定是因如嫣郡主冒犯,所以自家皇儿便迁怒于她了。
不禁拂袖冷呵道:“简直胡闹,身为太子竟这般度量,来日怎能信服于民。来人,立即到吏部把太子拿来。”
“……”胡闹的是那如嫣郡主好么?好好的人被一傻妞亲了,搁谁身上都不好受啊!
那侍卫不禁替太子叫屈,但碍于梁帝的怒意并未敢再次出声。
“父皇。”
阮思齐把那侍卫眼里的神色尽收眼底,自是知晓其中还有误会。
不禁敛起裙摆走到自家父皇身旁,故作幽怨道:“沅儿昏睡了这三日好生烦闷呢,所幸便让沅儿走走,散散心,顺道替父皇去把太子皇兄唤来可好?
这番小事,又何须劳烦外人。”
难得见自家这嫡仙一般的皇兄遇此遭遇,阮思齐自然是喜乐见闻的,不过一码归一码,她也不想让他被误会了去。
阮思齐避重就轻,幽幽笑得散漫,心下盘算的却是如何再次替自家皇兄开脱。只不过,她却不知自己此番说词已被一旁的祁俊听到了心里。
可与阮思齐所想不同,祁俊心里更多的是把今日这事与三日前的刺客联系了起来。
今日太子到吏部查案,怎会这般巧合,这如嫣郡主竟会在出现在了牢中?
这倒像是要故意阻挠太子查案一样。
思及此处,祁俊凝眸,也向梁帝进言道:“陛下,微臣以为公主之言不无道理,此乃陛下家事,何须假手于人。”
最好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兴师动众难免打草惊蛇。
梁帝闻言并不出声,阮思齐却喜上眉梢,对着祁俊露了个大大的笑脸。
这笑脸太过招摇太过明艳太过别有深意,祁俊徒然一愣,慌忙拽拳至唇边轻咳声,退到了一侧。
阮思齐心下一动,却也未曾忘记自己的目的,复又细声细气唤了一声道:“父皇,你就让沅儿走一趟嘛!”
“胡闹。”梁帝拂袖,不禁板起脸训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父皇!”阮思齐无计可施。
一旁默了半响的南平郡王也突然开了口:“陛下,臣相信太子清白。嫣儿自小顽逆,不敢劳烦公主屈尊,臣自当负荆请罪,亲自把那逆女拿来交与陛下发诺。”
“贤弟……”
梁帝摇头,立即将他扶起,几番思量终是放平了语气,“来人,让人到吏部把太子与郡主一道请来。”
“是,陛下。”
海公公领命离开,时过一刻,太子与如嫣郡主来了。
不过出人意料,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并非剑拔弩张,如嫣郡主也未像那侍卫所说的那般出了事,竟还是好生生扯着太子阮毓的袖摆来的。
边走着,又见她快步行至太子跟前,一面嬉笑一面不厌其烦地说着什么,太子阮毓始终一副不温不火的神态。
“这……这是怎么回事?”
梁帝看一眼南平郡王,见他也是一愣。祁俊眉头一驺,并未多言,阮思齐细瞧之下却莫名觉得有些惊喜。
她真是未曾想到,乍一看去,这如嫣郡主跟她皇兄竟这般般配,难得还如此投缘。不如,她直接向她父皇谏言把这如嫣郡主弄到东宫里去?
太子侧妃,终归比状元夫人来得荣耀不是。
阮思齐莞尔,心中不觉蠢蠢欲动,可不等她多想,一旁便突然有人拽了她一把。
“公主,小心。”
阮思齐一愣,未来得及看清拽她的人,便见一道影子向着她扑了来。
虽是被人拽了一把,但不想扑来之人又半途转了方向,她仍是被严严实实扑倒在了地上。
“公主(沅儿)!”
“唔——”
阮思齐倒吸一口冷气,才看清这影子不是别个,正是方才还在嘻嘻笑着围绕在她太子皇兄身旁的如嫣郡主。
亏得方才她夸她与自家皇兄般配呢,谁想竟是这般毛毛躁躁的野丫头。阮思齐心生不悦,伸手便推她。
谁料如嫣郡主一直压在她身上并不起身,反倒双手并用把她缠得更甚。一双眼鼓溜溜直转,而后,猝不及防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阿母。”
“……!?”
“……”
周遭的空气瞬间便凝了住,不过仍有不怕死的宮人的忍不住窃窃私语。
“阿母……不是娘亲的意思么?”
“闭嘴,脑袋不想要了?”
“……”阮思齐眨了眨眼,不觉脑袋里一片空白。
莫不是……她太子皇兄果真迁怒于她,把这郡主给弄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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