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让我的脊背瞬间被寒意浸染,思绪杂乱的仿佛被一群猫玩弄到失去兴趣的毛线球。
就在这时,中原先生终于停下了吃饭的手,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脑袋,用问题回答了我的问题:“首领说,你小时候养过一只小狗?”
他的声音沉静而又温柔,在未听清内容之前,我已经被他的嗓音安抚到了。
至少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发抖。
我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直到今日为止,他都是我“如何做人”这个课题的观察和模仿对象。
如果要我与他为敌,我宁愿回到八岁那年,和太宰治共用一个绳套,吊死在那根木头上。
“是的。”我后知后觉的回答了他的问题,然后摸了摸手腕上那条磨损有些严重的棕色手绳。
这正是当初被太宰治抢走,又被森先生一刀两断的那条,而在此之前,它属于一只流浪狗。我和那只狗有过一场战争,作为胜利方,我缴获了它的午餐,以及他身上唯一值钱的外物。
被森先生收养后,我有去找过那只狗,并且非常幸运地找到了。
当时它正身上带着新鲜的伤口,躺在一口煮着沸水的锅旁边,等待着狗生的终焉。
我费了些力气带它回去,森先生一边抱怨着自己并不是兽医,一边帮我养了它半年——就是因为这件事,我之后才没有尝试着逃跑,或者再找一根新绳子的吧。
“首领说他可是帮你养了半年的空气.狗呢。”
中原先生的话突兀的打断了我的回忆。
“——诶?”
“你当时根本就没有带狗回去。”中原先生的脸上带了点笑:“就算是异能力者,也不是全部都能看见诅咒的,首领说他一开始还以为你被、嗯…被刺激过头了。”
但见多识广的森先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并且十分冷静的开始帮孩子养“狗”。
“……”
那他每次帮我洗狗的时候,都把自己弄得湿漉漉的,其实只是在玩水吗?
……森先生,真是从不让人失望啊。
“可是那个时候,横滨应该不可能存在诅咒吧?”
“所以说你是特别的,小桃。”
虽然被夸奖了,我却有点不太高兴,这让我觉得自己离中原先生又远了一些。
我知道这句话又可以翻译成:“你或许是另一边的人。”
但是我一点也不想被当成鸡蛋里的猕猴桃。
我甚至突然产生了一种想要向中原先生坦白一切的冲动,但最终还是在他温柔的注视下忍耐了下来。
他再次抬手揉了揉我的脑袋。
借着这个似乎非常可笑的话题,刚刚略显凝重的气氛缓和了许多,中原先生并没有过多询问我刚刚慌乱的原因,像是根本没注意到一样。
他贴心的完全不像个黑手党。
而谈话间,瓶中的小人已经在我和中原先生的作弄下彻底消失掉了,按照这种速度,我几乎可以判断出瓶子里的东西原本该有多庞大,才能坚持到被他从英国带回横滨。
不过中原先生说他这种净化般的力量要在横滨才能完全发挥,出了地界就要大打折扣了。
嘛……就像窝里横的小狗。
我有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取悦到,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冒出了顶着小狗耳朵,拖着毛绒绒尾巴的中原先生的影像,然后又觉得这样太过失礼,所以赶紧压下了这个想法。
但是……
腿太短的话尾巴会拖在地面上吗?
不知道中原先生愿不愿意接受一个一米七的提尾巴跟班。
见我又在走神,中原先生表情十分无奈的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熟练地拉回了我的注意力后,又语重心长的叮嘱:“要尽快改掉这个毛病了,在战斗中分神可是会失去性命的。”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转而又道:“那所学校虽然是以培养咒师为目的,但是各类资源都很丰富,你要把握好机会,毕业之后继续读大学也可以,找一份普通工作也可以,我都会支持你的。”
这几乎是在明示我,即使借机离开Mafia,他也是会帮我的。
我不知道这种时候应该做出什么反应,声音也好像被什么东西夺走了一般,每个音节都异常的沉闷干涩:
“你才是最特别的那个。”
似是没听清我在说什么,对面的人微微歪了歪脑袋,疑惑地看着我。
“什么?”
“没什么,中原先生可以送我去参加开学典礼吗?”
“咳。”他端坐起来,带着几分矜持:“如果有时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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