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尚还看不出贺郁所起的作用,但在几月之后的北狄进犯,贺郁一粒米坏了一锅粥的作用才真正显现出来。
太清宫地处北狄与大楚的边境,首当其冲,又有几个叛徒在里面里应外合,因此损失惨重,几乎全军覆没。
使得太清宫走向灭亡的罪魁祸首之一就是贺郁。
前世的姜沉自顾不暇,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太清宫一步步土崩瓦解。
空余恨。
老道士捋了捋胡须,双眼眯起,似乎在认真分辨姜沉此言的可信度。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太上忘情决乃是太清宫的根基,惟有内门弟子才得修行,内门戒律森严,当年太清宫的一位天骄就是因为动了□□,才导致练功出岔,走火入魔。
“是不是构陷,诸位一看结果便知,”说罢,姜沉向隋晟遥遥一拱手,微笑道:“陛下,可愿做个见证?”
百官一时齐齐望向隋砚。
隋砚显然没想到论辩上的风向被姜沉三言两语又拨向了一个不可预料的地步,圣心微有不悦,但迫于百官殷殷的期待,不得不应道:“既然恩师如此之笃定,那朕就顺水推舟作个见证,这一场武辩的结果,朕也十分好奇。”
就连皇帝都发话了,小人物的意愿自然就无足轻重。贺郁暗暗咬了咬后槽牙,却也不敢发作。
姜沉的话固然不是空穴来风,但以他高出三重的修为应战,没有理由会输。
方才的话不过是虚张声势,要逼他自乱阵脚!
贺郁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平剑当胸:“太清宫贺郁,请!”
望岳书院那边是个清秀俊秀的书生,闻言亦是颔首:“望岳书院顾青琅,请。”
说时迟那时快,雪亮的长剑带起锋锐的风浪,在接近顾青琅的那一刻卷刃刺出,几撮呼吸之间便把顾青琅逼上了绝境。
就在众人为这处于劣势的白脸书生唏嘘之时,却见无数剑光中一叶青痕悬起,光芒大盛,瞬间破出重围。
戒尺!
能登上这论辩,谁都不是无能之辈,贺郁神情一怔,旋即又目露狠色。
先前姜沉的一席话大大挫伤了他的风头和锐气,他必须在这一战中连本带利地赢回来!
当即不再留手,身法运转至极致,四道剑阵拦住了顾青琅所有的退路,同样也决断了此人所有的生机。
如此一来,顾青琅只有与其硬碰硬。
非死即伤。
湛同光立于姜沉身侧,眉心折起,看了姜沉一眼又一眼。
他对姜沉的实力没有明确概念,却本能的觉得此人境界很高,若要暗中出手帮助顾青琅,在座的人没有一个能看出做手脚的痕迹。
但姜沉始终都没有插手的意思,脸色似乎比刚刚更苍白了几分。
湛同光一生识人无数,平心而论,姜沉皮相和骨相皆属上乘,哪怕有无面作伪装,也能看得出本人的好底子,看了一眼便不自觉地想要看第二眼、第三眼……甚至更多。
似是有所觉察,姜沉微微侧眸,眼帘撩起,那点虚无缥缈的破碎感霎时便云消雾散。
彼此的呼吸交织,湛同光心上微微一痒,仿佛被不轻不重地撩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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