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苦涩叹道：“父亲，陆氏投靠朝廷并非高枕无忧，孩儿听说这位李郡公可是一位杀神，他的手段可狠辣得很，与他为敌者，大多被灭得干干净净了。”
刚刚还在议论李钦载的手段，没想到果然不负所望，下手果真是狠辣。
陆家父子此刻心乱如麻，除了感到惊惧外，更对自家的家族前途产生了无尽的忧虑。
“孩儿以为，李郡公在江南一日，咱们望族都应小心应对，哪怕是咱们陆氏已投靠了朝廷，也要如履薄冰，对这么一位动辄灭满门的杀神，除了妥协，别无他法。”
陆云叹道：“李郡公曾对孩儿说过，他来江南首先要做的，是杀一儆百，如今李郡公率部东行，显然是‘杀一’去了。”
“杀江南一地望族，儆示天下世家门阀。”
姑苏是水泽之地，湖泊沼泽甚多，城内城外无数河流溪涧汇聚又分流，形成了独特让姑苏犹如水乡梦泽之城，幽静雅致，烟雨江南，说的便是这般风景。
“……薛大将军依令开拔，麾下一万五千将士已离开岳州，朝姑苏开赴，如今大军已过鄱阳湖，约莫还有三日便可至姑苏城。”
大营帅帐内，李钦载坐没坐相，翘着腿半躺在波斯羊毛地毯上，一脸舒适地眯着眼。
谁不配合，谁敢反抗，谁死。
陆云是江州司马，见状皱眉喝道：“刺史府内如此失仪，成何体统！”
陆云不愧是陆氏嫡子，他的分析很有道理，利弊全都摆在眼前，傻子都知道如何取舍。
冯肃站在帐内，垂头禀报消息。
陆云语气低沉地接着道：“李郡公还对孩儿说过，他奉旨下江南，是带着杀人名额的，所以，李郡公肯定会在江南杀一批人。”
尽管不愿承认，但不得不说，李钦载这一招“杀一儆百”，真的达到效果了。
陆云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姑苏城外。
格局如果放到整个大唐天下，那么李钦载来江南要杀的可能就不止一两家望族了。
陆家父子闻言心头一沉，陆松溪沉声道：“李郡公在姑苏干了什么？”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灭门清除的架势，一夜之间将吴郡朱氏在江南的势力和家产连根拔起，这是何等的胆魄！
“好……好狠！”陆松溪面如土色，脚下一软差点瘫坐下去。
现在陆氏的核心利益是什么？是保命，是在那位心狠手辣的李郡公眼皮子底下活下来。
陆松溪久久沉默。
“查抄朱氏后，江南各地动荡，据百骑司宋掌事所报，江南各地官员，地主，乡绅等群情激愤，欲串联长安朝臣，联名上奏天子，参劾五少郎所为。”
陆氏投靠了朝廷尚且如此惊惶，更别提其余那几家望族了，那几位家主此刻是什么心情，陆家父子不用猜都能想到。
李钦载嗯了一声：“这些重礼太烫手，不收。打发那些地主乡绅回去，我不见。”
今天的吾，爱钱财，但更爱真理。
这几日一股浩然正气鬼上身，收礼会崩了人设，再心动也不能收，大不了回头敲诈老丈人去。
滕王他老人家养歇回血这两年，又肥了，又到了该宰杀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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