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薇随手拭去眼角的泪花,又喝了一口茶水,才幽幽地道:“汤圆,你说,我和他,在吃的方面,是不是八字不大合呀?”

“啊?”汤圆莫名其妙地看着赵云薇,完全不明白她的意思。

赵云薇长叹了一口气,往屋中大门走去,边走边对汤圆吩咐道:“汤圆,再去要一盘云卷云酥,我们带回去吃。”

“是。”

赵云薇带着汤圆回到府上的时候,就看到裕亲王妃一脸严肃地坐在大厅里等着。赵云薇顿了下脚步,轻轻挥了挥手,示意汤圆带着食盒绕开,她走进去,端端正正地行了福礼,道:“阿娘,我回来了。”

裕亲王妃轻轻‘嗯’了一下,喝了一口茶,缓缓开口道:“吃得可尽兴了?”

“嗯,阿娘,我可没有去吃什么,我这就是再去认真看了看未来夫婿。”赵云薇很是自然地接过话,一本正经地胡诌着。

裕亲王妃听到这里,似笑非笑地问道:“那珠珠,是有何感受?”

“英姿飒爽,秀色可餐。”赵云薇脱口而出,只是对上裕亲王妃那明显不悦的眼神,她急忙又转了接下来出口的话,“人不错,很不错。”

“既如此,那接下来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待府上,绣你的嫁妆。”裕亲王妃放下茶杯,慢条斯理地道。

赵云薇听到这话,顿时就垮下了小脸,抱着裕亲王妃的手,娇声娇气地道:“阿娘,不要吧,不是都有绣娘吗?干嘛还要我动手啊!”

裕亲王妃伸手捏了一下赵云薇的脸,无奈地道:“你好歹在你的红盖头上绣上两针,这是习俗!顺带着,这段时间你练练你的针法,往后给你夫婿也能缝个里衣。”

“啊!要什么缝里衣,哪个府上没有备着绣娘的,这还要我来。要我来,那还不如阿娘给我陪嫁两个绣娘好了。”赵云薇不满地道。她的刺绣是出了名得差,学了这么久,也就能绣个最简单最朴素的帕子。就这种简单的,还会给自己扎个满手洞。

“哪儿来这么多理由!去去去,赶紧去换件衣衫,这满身的糕点甜腻味,还和我叨叨说看夫婿,现在连给你看得很满意的未来夫婿缝个里衣都不肯了?绣娘师傅已经重新请好了,明天开始,你就给我在家老老实实地学着。”裕亲王妃瞅着赵云薇一脸不满的模样,没好气地留下这么一句话,就往外走。

“诶,阿娘,哎呀,阿娘,真的,真的不能不学吗?阿娘,你理理我.......”赵云薇跟在裕亲王妃的后边,拉拉扯扯地商量着。

裕亲王妃倒是没有理她,径直往前走,赵云薇就一路跟着,越发走得远了,偌大的王府里,一路上都是赵云薇哀哀戚戚的声音,回廊边经过的侍女小厮们都抿唇笑着行礼。

王府里这般的热闹和欢喜,如往常一般。

而已经疾驰在回程途中的贺然靖,却不似这般轻松。

因着先前得到的消息,贺然靖带着整个使者团,换马不换人地一路疾行,好在他素来威名显赫,这般举动,使者团里的人虽是略有怨言,却也都是敢怒不敢言,只得咬着牙跟紧队伍回去。十五天的行程硬生生地缩短了一半时间。

贺然靖一身风尘地回到戎朝,他身上本就有伤,这般疾行赶路,对他的影响是最大的。下马的时候,贺然靖便踉跄了一下,还是夏安眼疾手快地扶了人一把。

夏安看着贺然靖脸色不佳,原本在宁朝稍稍养出的些许血色早就褪去了,就连双唇都浮起一丝淡白色,不用把脉,夏安都知道贺然靖目前的身体情况并不好。

“你不打算回府吗?”夏安皱着眉头问道。

贺然靖摇了摇头,面上浮起一层清冷的笑,道:“我不能回府,现在直接进宫,是最好的做法,也是王上最想要看到的。”

“可你这身子......还有很多消息,我们都没理顺,你现在进宫,合适吗?”夏安很是担忧地道。

“没理顺,王上就是要我们没有理顺,我如果回了府,把一切都处置妥当了,蒙江可就出不来了,”贺然靖伸出手来,面上的神情淡淡的,低声道:“药再给我一瓶。”

夏安常年跟在贺然靖身边,虽不是军师,但也是思想通透的人,听贺然靖这么一说,就知道蒙江是那些人拿捏贺然靖的幌子,贺然靖这人对下属虽是严格,却也重情义。他抿了下唇,从袖中抽出一瓶药,拍在贺然靖的手中。

“就这么一瓶了,你的身子要的是静养,这种镇痛提神的药,别用太多,后劲大,会给你的五脏六腑加重负担。”作为医者,夏安是恨不得将贺然靖绑回府中好好休养,可是作为贺然靖的下属,他只能听令行事。

贺然靖笑了一下,轻轻拍了拍夏安的肩膀,道:“嗯。”

夏安看着贺然靖往宫中行去的背影,深色的劲服,让他看起来更显清瘦,那朱红的宫墙仿佛是一层枷锁,将人死死定住。他皱了皱眉头,叹了一口气,道:“所以,我才不喜欢回中都。”

入了王宫,贺然靖在一路的通禀后,走走停停好一阵子,才到了王殿。

贺然靖并没有入殿,在王殿外便跪下,朗声道:“臣贺然靖,前来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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