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夏安立时就让开,秦琦扯开贺然靖的衣裳,露出里边包着的绷带,绷带上隐隐透出些许血色,他面不改色地对着数个穴位落针。

太子看到贺然靖身上还染着血色的绷带,不由地开口问道:“什么时候受的伤?”

夏安垂下眼,沉着声道:“安弧里一战,伤的。”

“严重吗?”太子轻声道。

夏安扯了扯嘴角,自嘲一笑,道:“也就折了俩肋骨,腹部戳了个对穿,肺腑伤了,他本来就有胃疾,药喝多了,刺激着胃,最近连饭都吃不下。偏偏这段日子,又是长途跋涉,又是疾驰赶路,连个囫囵觉都没有好好睡上,伤怎么都养不好。但是,对他来说,还能动都不算严重。”

太子安静地听着,他知道贺然靖这人素来不把自己当回事,又犟又能忍。他叹了一口气,道:“这小子......”

秦琦收了针,搭着贺然靖的脉,凝气探着,好一会儿,他稍稍松了一口气,起身给太子躬身一礼道:“郡王胃脘和肺腑里的出血止住了,臣再开几副药,先用着,过些日子,臣再来给郡王诊脉,届时再做调整。至于日常忌口和一些服药禁忌,夏大人会知道。不过接下来的时日,郡王必须好好静养,若能卧床静养,那是最好。”

太子点了点头,示意秦琦下去开药。太子走到贺然靖的身边,他在床边坐下,看着贺然靖唇边的血迹,他皱了下眉头,对着陈禾吩咐道:“去打盆热水来。”

“是。”陈禾应声道。

“殿下,得回宫了,要不然就到宵禁了。”李天低声对太子道。

太子冷淡地看了李天一眼,沉声道:“今夜孤不回宫了,就在这郡王府。”

“殿下,这、这不合规矩。”李天为难地道。

太子瞥了李天一眼,神情淡然。

夏安倒是知道太子留在郡王府,确实不合规矩,贺然靖明天要是醒来知道了,怕是又要一通请罪,他上前道:“殿下,您留在这儿,将军明早知道了,又得进宫请罪了。”

太子顿了一下,他拧了一把热毛巾,给贺然靖擦了擦脸,还有脸上的血迹,擦拭干净了血迹的贺然靖露出惨淡的面容,唇上泛白,闭目昏睡,眉头却还是微微皱起,他站起来,将手中的热毛巾扔进盆里,冷眼看了夏安一眼,无奈道:“照顾好郡王,孤回宫了。”

“是,臣恭送太子殿下。”

“臣恭送太子殿下。”

夏安看着太子殿下带着人离开,他呼出一口气,都说战神将军令人畏惧,太子殿下温文儒雅,但不知为何,面对太子殿下的时候,他反而觉得更害怕,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畏惧。

或许是天家威严?夏安抓了抓脑袋,也不多想,他走到贺然靖的床边,忍不住敲了他的额头一下,道:“你小子,又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看你这折腾的,难受了吧。”

贺然靖微微转了一下脸,夏安还以为贺然靖醒转过来了,吓得直接跳开一步。等了一会儿,见贺然靖未有所动,他舒了一口气,嘀嘀咕咕地道:“应该早点把你媳妇娶回来,这样以后就不用找我给你守夜了。”

等到太子回了宫,还未歇下的贺然鞨便得到了消息。

“太子回来了?”贺然鞨一脸平静地开口问道。

富泰躬身回道:“是的,刚刚回来。”

“贺然庆,事如何了?”贺然鞨仿佛是随口问道。

富泰斟酌了一下言语,才缓缓道:“王上,庆亲王摆了十坛美酒,让郡王喝完,便揭过此事。”

“嗯?贺然靖的酒量,朕记得一般般,十坛?他都喝了?”贺然鞨皱了下眉头,停下手中批阅奏折的朱笔。

“是,郡王喝了七七八八,后来太子殿下到了,带着郡王离开,”富泰抬眼看了下已然沉下脸的贺然鞨,轻声道:“听说,郡王回去的路上就吐了血,秦大人让人传了消息回来,郡王先前的伤一直未养好,今日这般刺激着,内腑都出了血,接下来的日子,必须静养。”

贺然鞨‘啪嗒’的一下将折子合上扔在桌上,脸上阴云密布:“庆亲王,真是好酒量!传个旨意,宫中美酒不少,明日请庆亲王进来一一品尝!”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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