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常。
对方跟天明说,检测费需要他先垫上,如果过检了,就由他们承担,如果不过检,需要天明承担。
这也挺正常。
对方又说可以到他们指定的检测机构,也可以自己找检测机构,但资质要符合协议要求,天明问对方他们指定的检测机构什么价儿,对方说一万块钱左右,天明当时脑袋就大了,什么检测这么贵,这时候才翻回头来看对方给的协议,原来是需要符合欧盟标准,需要检测上百项呢,怪不得。
手里没有这个闲钱。
天明让对方帮忙想办法,对方说自己只是一个小职员,让天明找他领导谈谈,看是否能够通融一下。在这个过程中,旁敲侧击提醒天明给他领导买点儿东西,这样事情好办。
天明兜里只有千八百块钱,如果买了,回家的路费都成问题,可如果不买,又不一定能够谈成这比订单。这不是一笔小订单,做成了至少有十几万的赚头,这让天明很难下决定,就打电话跟天光商量怎么办。
“先见面聊聊再说,咱们手里现在没有这个闲钱。”天光正在忙别的事情,简单回了一句。
天明跟对方见了面,聊得也挺好,最后还是落在检测的问题上,对方说只要过了检测,这比买卖就能做成,利润还是挺可观的,让天明好好考虑考虑。
去的时候,天明花八百块钱找了一个药厂的检测部门按照药典的标准做了检测,结果是符合要求的,但对方不认这个结论,说这是往欧盟出口,需要遵循欧盟的标准,可兄弟俩不愿意做这件事情,不是对自己的产品没有信心,而是手里凑不出这笔费用,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商机溜走。
往回走的路上,天明给天光打电话:“我觉得这是套儿啊。”
“嗯?”天光很诧异天明这样说。
“我前前后后想了好几遍,发现他们玩的套路挺深,如果咱们做检测,这比买卖做成了,他们赚钱,如果做不成,人家也不吃亏,可能还混个烟酒,这个方式做买卖好啊。”天明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天光这个时候也回过味儿来,原来他也怀疑这是骗局,但一想到现在社会风气已经变得很好,多半不会,现在看来,不管人家真的假的,他们挑不出毛病,不是人家不跟自己做这比买卖,而是他们没有把握住,主动放弃了,怪不得人家,再说,就是他们不做,还会有人去做,做这行也不是只有天明他们,在人家那里就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卖家”,跟谁做买卖都是做,不一定非得一棵树吊死。
这个行业的水不浅,或许这只是冰山的一角,兄弟俩初入这行,以为这个行业好做,看来,并没有想象中的容易,后面的路不一定好走,需要两个人见识的场面还多着呢。
行驶在返程的高速公路上,天明内心五味杂陈,他把汽车的音响调得很大,以此来获得短暂的放松。来回一千五六百公里算是白跑,没有拿到订单,但也是一种庆幸,给自己警醒,刚入这行,就想“一口吃个胖子”,捡到大便宜,怎么可能。
天明后来听说,那家囤货的五味子卖家,最终以一斤不到四十块钱的单价把货出手了,净赔二百多万,如果再不出手,赔得更多,还好这家以前做这行赚了不少,算是又还回去了。
这件事情,对兄弟俩的触动很大,以致于后面都不怎么敢碰五味子这个品种。对于这样的大货,还得是花大心思专做,像兄弟俩做多品种这样的定位,是轻易不敢碰的,尤其这个品种还有大起大落的风险,以两个人现在的实力,哪怕只有一点儿的风吹草动,都承受不住。
老家当地原本有很多农户种植五味子,当时也是看市场行情好跟风种植,等到各家都有产量了,市场却下跌的厉害,卖不上价儿,算下来还不如种别的经济作物,很多农户一狠心就把树给砍了,可过了几年,市场行情又回来了,这些人叫苦不迭,市场多变,苦了药材商,苦了农户,实际上还是因为这些人缺乏对市场的准确判断,这种能力,不是每个人都有,做这行,还是需要动脑子的。
兄弟俩知道,后面的路不好走,但即便布满荆棘,还是要一步一步走下去,因为入了这行就是背水一战,他们也不想找到来时的路,只有一直往前走,才会有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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